高跟鞋踩地的“噔噔”
声回荡在公寓内,她将里面的威士忌和烟头一起冲进马桶。
随着水流泻下,徐思叙冲洗手里的杯子,抬头望了眼镜子里的人。
在那面拱形镜子的左下角,徐荟的手臂露出来,还有那张没什么生气的脸。
其实她是很有质感的一个人,从小便具有富足的精神世界和优渥的物质条件,老爷子老太太就她这样一个女儿,从小就养得小心。
她优雅地活着,觉得什么都是大不了的,直到遇到褚华茹,直到被人批判自己是异类,直到爱的火焰被人狠狠掐灭。
徐思叙有时候会看不起她,觉得她真是不识好歹。
但她不知道有时候她傲慢地俯视下去,冷待的也是自己心里某个缺失、扭曲的角落。
徐思叙走过去,将杯子放上茶几,凉水顺着杯壁流下,洇出一滩圈状水渍。
没擦手,就用冰凉的手环上徐荟的手腕将她拉起来,手指贴上时明显感觉到沙发上的人瑟缩了一下。
“j大最近考试,这几天正是考前的复习周,全校老师没课,我明天去出差,会让褚华茹过来陪你一阵子。今年过年老爷子发话要去南边,你俩没法在一起吃年夜饭。
也就这几天了,你好好珍惜,别装死了。”
说完又把徐荟手里的烟揉了,攒好垃圾袋放去玄关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做过多次。
在取大衣时身后人才冷冷讲话,嗓子像含了沙,一下一下剌在面前人心口:“徐思叙,你看不起我,但你不觉得你刚才拉起我的时候,像是在拉起以后的自己吗。”
徐思叙身子僵了一瞬,下一秒就如常大跨步往出走,她弯腰携起黑色垃圾袋,淡声道:“我跟你不一样。”
车子再驶出小区时天色已经大暗,街道上一切都极速褪色,冷气干燥,钢铁森林太过密集高大,让人恐慌。
给褚华茹发过消息后,语音导航提示道:“您已驶入大学城区,注意减速慢行。”
想到和小姑娘许久不见了,于是徐思叙将指尖一拐,给来年打了个电话。
j大对面有商场,楼下一层的星巴克满客,尽是带着电脑复习的大学生。
在商场旁边,有一家ibis连锁酒店。
徐思叙把车停在酒店对面可以临时停车的道沿,将车窗打开一些,燃了根香烟。
拨号的“嘟”
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响起,久久未被接听。
她将手臂伸出窗外掸烟灰,一偏头便看到酒店里正手挽手走出两个女孩子。
极其漂亮的二十岁,女孩们在三度的天里互换毛茸茸的帽子,呼出的白气变成满溢的热流,交着的手臂都是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