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后管家前脚刚踏入厅堂,转身就将门窗给紧紧关闭了。
厅堂里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
“七童。”
花老爷与华夫人迫不及待的望向花满楼,两双眼眸里是如出一辙的炙热眸光,急切而又压抑着心底涌来的强烈激动。
“爹娘,我的眼睛已经大好了。”
花满楼心底暗叹一声,转过身面向花老爷和花夫人,伸手就要去解开绑在脑后打了个活结的黑色缎带。
花满楼清楚的意识到即使父母从他口中得知了他的眼睛已经好转的好消息,但没有亲眼见到他眼睛的情况,花老爷和花夫人始终有些惴惴不安,如同踩在云端上般虚浮不定,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对他的担忧。
“我来吧。”
季音适时开口,人已经莲步轻移绕到了花满楼的身后。
花满楼含笑说道“好。”
当即收回了手。
季音伸手两指拉住黑色缎带轻轻一抽,整条缎带松松垮垮的从花满楼眼上滑落。
没了蒙眼遮挡强光的缎带,茫茫的白光透过眼皮照入眼中。
花满楼闭着眼眸不适的侧头避了避,一边适应着周围爹光线,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睁开眼。
霎时间,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的父母的脸映入眼帘。
花满楼七岁时失去光明,十数年过去,花老爷早已不复记忆中的英挺俊朗,鬓间已经染上了白霜,而花夫人也不在是熟悉的年轻貌美,眼角已经染上了时间的痕迹。
纵使早有预料,但再见到父母熟悉又陌生的容颜时,花满楼心头依旧涌起了难言的复杂。
夫妻俩紧张而又激动的望着花满楼,花夫人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在花满楼眼前晃动,“七童,你感觉如何能看见吗”
“能看见。”
花满楼喉间滚动,嗓子变得沙哑起来,“娘,我现在感觉很好。”
顿了顿,他对上花老爷和花夫人忐忑紧张的神情,轻笑着先是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花老爷,“爹,你身上这身青色的锦袍穿起来格外的精神,与我记忆中的模样一点也没变。”
顿了顿,他又望向花夫人勾唇夸赞道,“娘亲,您鬓间的这只金镶玉翡点翠簪是我爹挑选的生辰礼吧,果然很适合娘亲。”
“哎没错我身上的袍子就是青色的。”
花老爷激动的语气都在颤。
“我的确簪了金镶玉翡点翠簪,七童没看错”
花夫人高兴极了。
“七童真的能看见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肯定。
花老爷捏着身上的袍子,花夫人激动的伸手去摸鬓间的簪子,两双历经风霜的眼眸里已经泛起了晶莹的水光,两人激动的险些手舞足蹈。
“七少爷的眼睛好了,当真好了”
管家也在一旁兴奋的直抹泪,“老天保佑啊”
花满楼凝望着激动的父母,阵阵喜悦涌上心头,他能恢复光明能清晰的看见垂垂老矣的父母,让他们有生之年不再留有任何遗憾,一切皆是因为阿音。
他下意识的望向季音。
真好啊。
花满楼真的恢复视力了。
季音被这场景感染,绝色的脸上浮现出欢欣之色,不期然望向花满楼。
如同心有灵犀,两双眼眸凑巧的对上了,目光交会的同时,花满楼与季音不约而同的扬起灿烂的笑容。
花满楼的眼睛痊愈了,对花家而言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花老爷花夫人激动兴奋之余恨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
“七童痊愈是喜事,不如举办个庆祝宴如何”
花老爷跃跃欲试道,花夫人也是眼前一亮,“就办个七天七夜的流水席,叫全城的百姓都来吃宴,庆祝咱们七童的眼睛痊愈了”
从此以后,那些交好的世家或是旁的什么人提及他们家的七童再也不能说出“可惜是个瞎子”
这一类看似怜悯同情,实则叫花家人气恨的诛心之言了。
“爹娘无需如此劳师动众。”
花满楼不赞同的摇摇头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