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径魏国,姬禾听闻魏王好男风,才知这世上的男人,不是每一个都爱女人;才知有种人,叫做男宠。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想笑。
也就理解了为何他们见到她,会有一种敌意。
只怕是景睦将自己当成了范奚的男宠,以为他有龙阳之好,故而“投其所好”
,送来了这四个人。
想通这一遭,姬禾双手捧脸撑在案上,笑得不能自已。
范奚不
知她在笑什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姬禾忍俊,倾前身子,轻声对着范奚揶揄,“师傅好福气,堂下男色娇娆,不知师傅喜欢哪一个?”
“休要胡言。”
这番戏谑的话,令范奚沉下脸来。
他自然知道景睦送人来的用意,只是他初入赵国,行事还需景睦助益,断不能直接拒绝景睦的“一番心意”
。这才将人留了下来,只晾着他们,望他们能够知难而退,自行离去。
也不知哪里出了纰漏,会让景睦以为他好男风,着实让他头疼。
现下竟连姬禾也因此取笑他,实在令人难堪。
姬禾收起了不着调,悄声问范奚:“师傅既然不喜欢他们,我有办法可让他们知难而退。”
范奚看了她一眼,“你且说来。”
姬禾附耳对他悄声说了几句话,范奚皱了皱眉,脸上慢慢起了一团为不可察的红色疑云。
屋中四名少年,见他们二人如此亲近的样子,满眼不快。
他们被景睦送来之前,就听说了鲁国贵使身旁有个其貌不扬的小男宠。
在姬禾进来时,他们看清她的容貌,心底一万个不理解,这样的脸蛋儿居然能叫其貌不扬?
再到听到范奚对她如此呵护的语气,现在两人又当着他们的面眉来眼去,卿卿我我。连吃个饭,都要喂来喂去,对比他对他们无动于衷、视而不见的态度,真是教他们妒从心底起。
姬禾夹了一筷子菜,笑吟吟送到范奚唇边。
范奚坐的
僵直,犹豫而艰难的张口,含下这一筷子菜,连是何滋味都尝不出来。
四名少年,如他一般,终是食之无味,起身告退。
眼见他们终于主动离开,坐如针毡的范奚,深深吁气,“好了,他们走了。”
姬禾的办法,不过是两人做戏,坐实了她这个深受宠爱的“男宠”
的误会,让那四个人明白自己与她的差距,是不可能取代她在范奚心中的地位。
姬禾轻轻倚靠在范奚的肩头,还沉浸在“情意绵绵”
之中。
范奚见她无动于衷,连忙起身,退地离姬禾远远的。
没了倚靠,姬禾坐直了身子,神态自若地问:“师傅饭尚未吃完,何故起身?”
范奚拱手一揖,道:“臣吃好了,公女慢用。”
“我也吃好了。”
姬禾搁下竹箸,朝他走去,见到他额边紧张到沁出的细汗。
她忽而就心情很好,体贴开口:“师傅不要放在心上,方才所有,皆是权宜之计。”
“自然,臣多谢公女相助。”
“为师傅解忧,是学生的本分。”
她认真说道,便潇洒地离开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