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被景项的豪放言彻底震惊了,脸一阵儿红一阵儿白,也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半晌后,才嗫嚅道:“那你能不能说下你要交付什么给掌门?既然你说要把东西亲手交给他老人家,就是不能轻易给别人看喽,那又怎么检查它是否安全?”
“倒也不笨嘛。”
景项心道,又笑眯眯地看了朝堂好一会,事关重大,她虽然着急,但依然无法完全相信对方,“只要贵掌门肯见我,我自然有办法证明,不过这件事稍后再说,桥对面刚才有人看了我们一眼后就退走了,如果我的判断没错,我好像又被现了。”
朝堂随着她的目光往桥上看去,男男女女穿梭行走,驻足赏景者也不少,他是看不出有什么形迹可疑之人。只当是景项转移话题,原本因对方救命恩人的身份而产生的信任感,也减弱了不少,忍不住一脸狐疑地回望。
景项不疑有它,只当朝堂没现可疑情况回头问询,她也懒得解释,只道:“对方已经现我们在一起了,虽然我想他们还不至于搞出人质绑架这一套,但如果你有道门前辈在附近,最好还是过去寻求下庇护,毕竟敌人气急败坏下为逼我应战,做出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你再给我留个联络的时间地点,等我甩开对方去跟你碰头,你也可以趁此机会跟门里说下我的请求,但如果你肯相信我,就最好私下里跟掌门说,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此地不可久留,说完这些,景项扭头要走,朝堂赶忙道:“我今天是一个人偷跑下山的,你应该也知道我们道门讲求的是无为而治,道门势大,没有哪个修行者敢来我们武当山脚闹事,镇里驻守的几位管事师兄也只是奉命处理些乡民的琐事,都没什么高深境界的,去找他们寻求庇护只怕不妥,我看不如你先跟我去浮云观,然后我去拜见掌门师叔,看看有无机会让他见你一面。”
“不行!”
景项摇头,“我要上山的意图早已被人知晓,除非有人带我偷偷进观,不然对方守住道路要口,我绝对上不了山。”
朝堂一脸惊奇:“他们还敢光天化日之下阻拦我们不成,而且我们可是上武当山呐,就算是七大宗门里其它几位门主宗主亲至也得给个说法不是。”
景项再度摇头:“没用的,我有‘罪昭’在身,‘百门公约’他们比你熟。”
提起百门公约和罪昭,朝堂便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其中有一条便说的是只要是在某个门派辖地内犯下罪行,一旦该门派布了罪昭,无论你逃到哪里,百门联盟都有义务联合抓捕,送回布罪昭的门派处置……
想到这里,少年悚然一惊:这看起来青春俏丽的少女竟然是个罪犯,而且还是个被布了罪昭的罪犯,那便至少是杀了人的重罪……
少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与少女拉开距离。
景项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能继续摇头:“我说我是冤枉的,你信不信?”
“我信。”
朝堂猛点头。
不信也得信,对方没杀过人最好,如果真杀过人,他要是敢乱怀疑,下场可想而知。
“呵。”
少女轻笑。
不管对方真信假信,以现在这种敌人环伺,她又不能一走了之的情况下,好容易能有个见到武当掌门的突破口,她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任对方离开了。
“我相信你也看清楚现在的情况了,如果是在我说出罪昭之前,你大可以直接回山,现在嘛,恐怕你必须得跟我一起逃命了。”
说完,景项拽起朝堂的手,扭头往人群里扎,像是两个淘气的少年在玩耍,虽然引起一定范围的不满,但大多只是因为少年的身上还有些许水渍,大人们眼神中倒是蕴着些笑意,如果不是在追怀,就是在感叹青春吧,却打死想不到这一个是在逃命,还有一个是她的人质。
朝堂跌跌撞撞地在景项地拉扯下奔跑,他倒丝毫没觉得被挟持为了人质。
倒也不是他傻,一来他不信有人真敢在武当山下伤害他一个道门弟子,二来景项的说法虽然唬人,但有些事经不起推敲:如果她真是被布了罪昭的罪犯,又明显早已经暴露了踪迹,对方没理由不寻求武当山的援手,而就在武当山脚,道门想抓一个人,不要太简单。
但明显景项是想要上山的,也确实应该是想见自家掌门,那么罪昭的布也就是真的了,如此一来,对方很可能是不想要景项和自家掌门有所接触,不到万不得已,便不会让武当山知晓此事。
那么,也就侧向证明了,景项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东西要交付给掌门……
想通此处,朝堂咧嘴一笑:“她并没有撒谎骗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