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还暗恋哥哥七年?
谢祈枝震惊地问:“这个呢?是真的吗?”
谢执蓝:“……”
他没好气地说:“假的。”
谢祈枝观察哥哥脸上的表情,他在笑,又有些无奈,神情介于荒谬和好笑之间,好像他与应淮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生过。
这与谢祈枝的记忆是相悖的。
他回忆那个时候的应淮,回忆哥哥打给他的那通电话,还有那通电话的几周过后瓢泼大雨洗刷着窗户,年幼的他隔着玻璃往下望,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直到应淮闯入庭院的那一刻,他刚看清是谁,另一个人冒雨跑出去,抱住了应淮。
不是梦,不是幻想,这个拥抱是现实里真切生的,它不是假的。
“我看到了,”
谢祈枝低着头,慢慢地说,“看到你亲他,抱他,他还睡在你房间里。”
“打住,我什么时候亲过他?你哥哥我从不亲男人。”
谢执蓝被他的话腻歪到了,感觉下一秒自己与应淮就该奔着结婚去。
然而此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亲过抱过睡过一个房间的,往前回忆只出现了几个漂亮女孩儿的脸,没有过男人的面孔,更不可能会有应淮。
“你亲过我,”
谢祈枝提醒他,“哥哥,我也是男人。”
“你那会儿都没长大算什么男人?你算宝宝。”
谢执蓝实在想不起来了,胡乱猜测,“到底什么时候?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
谢祈枝不想暗示他被女生扇耳光的糗事,更说不出口,点点头让他揭过了,接着又问:“后面的呢?应淮哥哥来家里住的时候,不是一直睡在你房间里吗?”
“谢祺祺,咱们家房子是很大吗?他来只能睡我房间好不好?”
谢执蓝伸出手,一个一个数给他听,“楼上楼下四个卧室,爸妈的,你的,我的,阿姨的,他不跟我睡难道跟你睡?他那会儿还高烧,你也在高烧,我恨不得把你俩隔离了,你还总偷偷跑去跟他聊天。”
说到这,谢执蓝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他坐在椅子上,后背往后靠,指尖敲了敲圆桌,幽幽地说,“我想起来了,他家房子没了,银行卡也冻结了,我下去接他,想安慰他来着,结果这王八蛋不领情就算了,直接往我肚子上揍一拳。这我还愿意收留他,你哥哥我简直是天使。”
听到哥哥被揍,谢祈枝本该义愤填膺为他撑腰的。
然而不知道是因为那个时期的应淮太可怜了,还是自己曾经目睹了一部分内情,他义愤不起来,望着哥哥被夕阳照成暖金色的侧脸,问他:“所以他打你,是因为你骗他吗?”
谢执蓝静默片刻,点了下头:“可能是吧。”
他与应淮之间,没有过谢祈枝眼里那样暧昧朦胧的东西,但也存在过亲近与信任……只是后来没有了。
谢执蓝至今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如果他没有听从应叔叔的话,把应淮骗到国外去,是不是他就会因为儿子的存在而更妥善地处理资金链断裂的问题?
至少不会那么急不可耐地转移财产准备跑路,以至于与情人产生经济纠纷,因为争抢方向盘车祸身亡。
一个死去的父亲和一个欠债坐牢的父亲,哪一个对应淮而言更好一些?
谢执蓝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确从应淮身上带走了什么比如他对自己身边的人,全无心防的信任。
傍晚,谢执蓝起身,他该走了。
谢祈枝想送他,他却没同意,稍稍弯下腰,两手捧住谢祈枝不高兴的面颊,问他:“祺祺舍不得哥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