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查,就会将目光吸引到我们身上。连江掌司那样的人都会出事,难保不会危及到我们自己。”
廖江虽有点伤感,到底还是这么说。
“他待我很好,不过,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可以坐视我被刘富折磨的未来,这可不够我奋不顾身去查。”
他当初待江掌司,也是尽心尽力,并未有过丝毫的懈怠。
可要他豁出命去,那也是不能够的。
谁人的命,也只有一条。
惊蛰笑了笑,他对江怀没有多少感情,廖江既不打算查,他更是不会惦记着这事。
江怀的死被按下,就在他们说话的空当,不远处正有一行人朝着这边走来。
刘富带着两个小太监,瞧着脸上怒气冲冲。
也不知道又是谁得罪了他。
两边的人在路上撞见,刘富看到他们,先是停下了脚步,下意识要等惊蛰给他们让路,片刻后突然醒悟过来,又猛地避让到边上去。
这转变也不过是一瞬,刘富的动作只是僵了一僵。
可这里是皇宫。
谁不是人精?
尽管惊蛰一行人没说什么,只是略点了点头,就快步离开,可是刘富还是气得牙狠狠,忍到了惊蛰他们离开后,转身一脚揣在一个小内侍身上。
他原本心头就憋着气,如今这一件事不过是点燃怒火的导火索,直接让他爆发了脾气。
他的力气大,一下就将人踹倒,厉声骂道:“没吃饭呢?站着都站不稳?”
那小太监低着头,又勉强爬了起来。
刘富还要踹,另一个连忙说道:“刘掌司,莫不是等得着急了?”
刘富一想到这事,这才勉强压下了心头的怒气,转身匆匆走了。这两人赶忙跟了上去,直到了刘掌司的门外,这才在外头守着。
刘掌司叫
刘富过来,却不是为了别的。
同样说起了江怀的死。
刘富一听到江怀死了,一时间心花怒放,脸上的横肉都因为笑容被挤在了一起,“他是被人杀的?()”
你想知道,那就自己去查。()”
刘掌司瞥了一眼,对刘富这异样的高兴不做表态。
刘富嘿嘿一笑:“我可不能去查。连江怀都死了,我岂不是去送死。”
不过,他的脸色又沉了沉。
江怀死了,那他的那些钱财,怕不是被其他人瓜分了?一想到他那一半没拿回来的钱,刘富这心都在滴血。
“可是……江怀刚去没多久,背后又有人在,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没了呢?”
刘富想到这,还是有些纳闷,“难道说,他得罪了什么人?”
刘掌司平静地说道:“慎刑司说他是被呛死的,他就是被呛死的。至于,他是为什么而死……”
刘掌司的心里,蓦然闪过江怀的种种行事。
刘富这些二等太监不知道,可他们这些做掌司的却清楚,如江怀这种轻易离开的事,本不该那么容易发生。
别的且不说,他做掌司也没两年,这节骨眼上却能顺利离开,纵是他背后有人,也未必能做到这点。
资历不够。
越往上爬,越看的是资历。
如果江怀背后的人脉,真的能够让他突破这些资历的要求,那一开始来的就不是直殿监,而是慎刑司,司礼监那样的地方。
直殿监不过是江怀这种人的跳板。
没到两年就跳成功,这本就有些神奇,结果人刚出去,就又没了,这莫名有种……
这江怀合着,是给挪位置来了?
刘掌司不过这么一想,叮嘱刘富时,却是谨慎再谨慎,让他切不可为此与惊蛰冲突。
刘富没好气地说道:“他现在已经是掌司,我如何还能与他斗?您就莫要担心。”
他还惜命着呢。
不过嘴上说着惜命,回去后,刘富到底还是有点不甘心。
被掌印警告后,刘富不敢再做什么,却整日只想看惊蛰的笑话。
他知道江怀走得匆忙,许多事情都没有交代,这要是接手的时候没做好,肯定会闯出乱子。谁成想,那要命的廖江,倒是为惊蛰跑前跑后,比当初江掌司在的时候都要操心。
这究竟是为什么!
刘富纳闷,这惊蛰到底有什么好,他身边的人都那么上赶着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