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念着,仿佛那是一块浓香的糖块,轻轻一掐,就流淌出软绵的甜蜜。
惊蛰的心古怪地跳动了一瞬。那是一种微妙,丝滑的错觉。
可他已经知道这不是错觉。
先前惊蛰在面对容九时,曾有过无数次的征兆,可每一次都被惊蛰忽略过去。
是危险的预感。
容九,是个无比危险的人。
他和之前,惊蛰曾认识过,见识过的每一个人,都不尽相同。
他应该……
更相信自己本能的预感。
惊蛰抿唇,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怎么?”
容九一步步地靠近他,轻缓的步伐,带着莫名的压力。
惊蛰能感觉到,可他倔强地不愿后退。
如果容九还想表之前那些种种错误的言论,说什么我不道歉我没有错云云,那他肯定还要再打……
“你在怕我。”
容九这般说,他的声音冷淡里,似带着几分笑意,“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良善弱小的人。”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惊蛰的侧脸。
容九靠近他,于是那种锋芒毕露,令人窒息的美丽,也随之笼罩了他。
那种轻柔的感觉,痒痒的,让惊蛰想避开……温凉的触碰,那种寒意又重新回来。
“你要担心的人,本不该是我。”
是的。
相比较要去担心容九,惊蛰应该去为那些溅落在地上的血腥感到难过。
那才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惊蛰喃喃:“……可我不认识他们。”
我在乎的,是你。
然后他听到容九的笑声。
轻轻的,带着几分怪异的叹息。
“你总让我感到惊讶。”
容九有时总想撕碎他。
死亡才是真正的拥有,就像是他的母亲,总是千方百计地试图将他杀死。
那是真正的掌控。
而这种暴戾,也无时无刻不充斥在容九的骨子里。他压抑着危险又疯狂的欲望,将唇贴在惊蛰的脖颈处。
蓬勃的生命力在跳动,他闻到了香甜的气息。
像是在触碰一株脆弱的野草。
它顽强地扎根,生长在墙角根下,浓绿的生机凝聚在枝叶上,没有一寸长得不够完美。
可怜,又可爱。
脆弱到了极致,却执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