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上下和睦,自然待我很是不错。”
赵婉瞥了眼赵柔,勾了勾唇角,淡淡说道。
“姐姐倒也不必如此得意,这日子还长着呢,等你到了边关,可是有得苦头吃了。”
赵柔很是见不得眼前这人笑得如此灿烂。
她虽看不上云舒,但一想到赵婉嫁过去便是侯府世子夫人,而在第二日圣上下旨嘱云舒袭爵镇远侯时,她便又成了侯夫人,她便十分不悦。
而此时这位向来怯弱的姐
姐,更是摆了一副很是滋润的模样儿,宛若上门来示威似的,她更不开心了!
若是、若是她当初……
不、不,那云家子有什么好的,不过是草包纨绔,京城一害罢了,她才不要与这样的人成为夫妻呢!做了侯夫人又如何,没准过不多久,便要成了寡妇呢!
“妹妹这话说得倒是有趣,像盼着我吃苦头似的。”
赵婉自是不知赵柔短短时间里心绪已然转了万千道弯,她看着这继妹一脸的纠结与不忿,岂会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于是面上的笑容更加盛了。
无论如何,跳脱了赵家这桎梏,云舒又善解人意地应承了她的自由,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的呢?
“婉娘误会了,柔娘当然只盼你这个做姐姐的过得好,可不好如此想。”
赵夫人见姐妹俩颇有些针尖对麦芒的意头,怕在云舒面前生出笑话,忙打断了两人。
到了小花园,赵大人便引着云舒去了书房,而赵夫人一行便去了康悦堂,自是各自都有一番寒暄。
云舒不在,赵夫人的谱儿便上来了。
她坐于上首,打眼瞧着赵婉,惊讶地发现这继女不过短短几日,便如同变了副模样似的。
原本怯怯弱弱不当事的性子,现下穿着侯府上好衣料制成的衣裳,佩戴着一看便奢贵的首饰,整个人便显得格外明丽起来,一颦一笑皆带着端庄高华,倒衬得旁边的赵柔逊色不少。
无怪赵柔一见着赵婉,便心
生不满。
姊妹俩的比较,从来都摆在了明面上,原先在赵家,衣裳料子总是赵柔挑了好的,次一点的才给到赵婉,而配饰首饰,亦都是如此。
赵婉在府中,虽未缺吃穿,却是爹不疼娘不爱,处处低赵柔一等,至于补贴月例,则更是如此,而原主本性柔弱,从来只敢受之,不敢争辩。
及至后来换了个芯子,来自现代的赵婉,则恨不得缩起来不被任何人注意到反常之处,再加上这里再好的东西她也觉得比不上现代,就更不会在这种事上有什么意见了。
而如今,赵婉入了侯府,一夜之间便成了高高在上的侯夫人,浑身上下皆奢华富贵,这怎能不让赵柔心中充满酸意?
安坐于椅上的赵婉当然也感受到了好几道目光像刀子一样剜在自己身上,但她淡定地该喝茶喝茶,该吃糕点便吃糕点,一点也不在乎这些眼光。
当然,她也没有什么特地来打脸这些当了自己两年家人的想法,不过是本着大衍的习俗,该回门便回门,该演戏还得继续演一点戏罢了。
许是静谧的时间过长,赵夫人终于清了清嗓子,开始扮演着母亲的角色,朝着这位出了嫁的女儿嘘寒问暖。
“回母亲,一切都好。府上的婆母嫂子们亦待婉娘十分和煦,并无什么不适应之处。”
赵婉平静地回应着赵夫人的询问。
“那便好,原本还担心你到了云府会想家,如今得知你过得不错
,我们做家人的,便都放心了。”
赵夫人语重心长道,“不过你在云家,亦要恪守妇道,循规蹈矩,好生做好你该做的事情,不要惹得婆母不喜,妯娌不合。”
“谨遵母亲教诲,婉娘会的。”
赵婉回道。同时在心里补上一句,“才怪”
。
“姐姐如今成了侯夫人,想必事事皆能如意了,只是不知姐夫待姐姐好不好呀,我可是听说,姐夫从前可是个浪——”
“柔娘!真是一阵子不管你,嘴下竟是无一点分寸了,你姐姐姐夫的家事,轮得到你来说?”
赵柔才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却是被赵夫人赶紧打断了。她到底顾忌着赵婉如今的身份不同,也心知赵婉赵柔两姊妹情分上并不多,便朝着自家女儿狠狠剜了一眼。
“娘,我还不是怕姐姐被人蒙蔽么,她从前只爱待在自己院子中,一点都不知外头是怎么传的,我这不是、这不是说出来让姐姐留意着,以免被人登堂入室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