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真人,我先走了。”
陈晏礼越过白玉霖,神色如常,嘴角依旧是浅浅的弧度。
白玉霖心头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空落落的。
他早些日子便从话本新作中得知陈晏礼可能回来了,如今便是和谢昼住在一处。
那天在两山交界处遇到两只大半夜尖叫的土拨鼠也并非偶然,只不过想去看看他状况如何了。
他又何尝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新人大比那日,他就认出了“裴怀酒”
那具躯壳只是傀儡师的木偶罢了。
只是见没有威胁,当日便未曾拆穿,谁曾想那木偶躯壳在秘境中替陈晏礼挡了巨熊的攻击。
他当时是可以及时出现的,只要他想。
是什么样的心理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尖锐的冰锥刺穿那副空洞的躯壳。
是嫉妒心在作祟。
他只要想起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躯壳和他一同分享着这个人,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陈晏礼背着那副躯壳回来了,他消失了几日,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以为陈晏礼是看清了那躯壳的真面目,却没曾想,陈晏礼在他门前跪了几个时辰就为了求一株甚至连是否存在都难以确认的还魂草。
他还是心软了,带他去取了还魂草。
只是那副空躯壳怎么可能起死回生,不过是让陈晏礼心里有些安慰罢了,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真相,会再度回到他身边的吧。
白玉霖等来了陈晏礼觉真相,他身边却又有了其他人,燕行,“裴怀酒”
,谢昼,安景澄,似乎人人都比他有优势。
他还是忍不住趁着夜晚去看他,有时会在他的床边站上几十分钟或几个小时不等,有时只在门外坐着。
他想,陈晏礼定是不愿见他的,不然怎会这么多日都未曾想到要来见他一面。
他还没有对他道谢呢!
这下好了,自己昨日看了新上的画本,彻夜未眠,便想来偷偷看他一眼。
谁料情不自禁地就跟着他来后山泡温泉了,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到如今,他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上瘾的触感。
刚才脑子一抽,想用那唯一的一条念想,唤起一些陈晏礼和他的回忆,结果也都明了了:人链两空。
陈晏礼走得匆忙,并不敢回头望去。
如折返,就能看到白玉霖的美人温泉图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陈晏礼就纳了闷了,明明是悄悄来的,谁也没通知,怎么一个个都跑过来了。
燕行当然不可能说是去匿名参加同好会的时候,听到起人义愤填膺地举着笙笙倚人的新作激情批斗的时候,偶然听到他身边交头接耳的两个师妹说的。
燕行坦荡荡地注视着陈晏礼的眼睛:“我路过,听其他师弟师妹说的,想着来看看你。”
陈晏礼勉强信了,客气道::“哦,那要进来喝杯水吗?”
燕行点点头,跟着陈晏礼到茶桌前坐下。
燕行手指盘着杯壁,声线平和,像是和老友交谈般,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我听说你回了谷城,是又生什么事了吗?”
陈晏礼悠悠叹了口气,似是不想再提起有关赤月宫的事情:“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仅仅相识了几个月的人,怎么能全然信任呢,思来想去,我就回谷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