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明亮的眸子微微眯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面前的奴仆,森冷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危险意味道,“你这名,还是我取的呢。”
“人活这一遭不容易,千万别飞蛾扑火般想不开,你觉着呢?”
兰生跪在地上冷汗唰的一下便冒出来了,他知道今日自己故意守在门口想在王爷面前露脸的行径被主子看穿了。
他惶恐道:“主子,兰生知道了,饶了兰生吧,兰生以后必定时时谨记。”
季衍笑了一声,“你莫要这样,你这样别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些什么。”
他轻描淡写道:“起来吧。”
兰生颤抖着站起身,却仍不敢去看自家主子的脸,原先以为自己主子再良善不过,性格就跟面团似的。
现在是再也不敢乱想了,刚刚主子暴露出来的气势,让他以为自己下一秒便要死去。
守在暗处的暗卫很快将这一幕禀告给楚白袅,楚白袅坐在凳子上翻看折子,听完连头也没抬。
“既然那奴仆起了异心,便换两个老实听话的过去伺候。”
“是!”
暗卫消失在书房内。
第二日,朱管家便将兰生调走,送了两个新的男侍过来。
朱管家道:“季公子,兰生有别的差事要办,只能劳您多担待担待,重新跟您送了两个人过来,您放心,伺候得绝不比兰生差。”
季衍笑得温和,朱管家却不敢小瞧人,虽说原先也没小瞧过,但现在更要拿对方当男主人看。
来王府十多年了,他从未见过自家王爷如此娇纵一个男人。
明明已经从蛛丝马迹里知晓了对方并不像表面这般单纯善良,却仍旧愿意惯着纵着。
送了人朱管家便告退了,然后将兰生送到了庄子上干活。
昨天夜里出了件大事,让她一早上完早朝便跟着陛下到了御书房。
女帝转着手中的玉扳指,一双威严的眸子落到折子上,“今早寅时三刻,户部郎中家的仆人唤她起床,却现她同她的侧室一起死在屋内,遂尖叫报案。”
“经查证,是细雨楼的手笔,户部郎中加府中其他人,一共死了十三人,这是细雨楼留在府内,洒在城中的证据。”
女帝将两张写满小楷的纸递过来,楚白袅接过,双手展开,仔细扫了一遍。
纸上密密麻麻的记录了户部郎中饱中私囊,徇私枉法的证据,更是指证了其拐卖男人儿童,逼良为娼,官官相护的行径。
楚白袅皱眉道:“这拐卖男人儿童是不是真的?”
女帝亦面沉如水,她直直的看过来,帝王之瞳似能看穿人心,“袅袅,朕需要你去查。”
“细雨楼今日将一张万民血书挂到了闹市中。”
女帝闭上双眼,平复着心中的怒气。
“细雨楼不把朝廷放在眼中不是一天两天了,朕并不觉得有多生气,令朕生气的是——这万民血书。”
“万民血书!意味着这朝廷中!有人捂住了朕的眼睛!有人堵住了朕的耳朵!”
“有人在朕的国土上肆意妄为,激民愤民怨,有人意图谋反啊!”
“你替朕去查,看是否确有此事,如果此事为实,凡是参与此案的人,一概斩立决!”
楚白袅将罪状仔细叠好,弯腰应道:“臣妹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