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傻。
他涕泪横流,双眸赤红,对着一帮子狗奴才怒道:“都给朕滚!”
楚宁知晓今天是没办法让他冷静下来,干脆也要离开,却被猛地攥住,赵瑾打定主意不让她走,将人一拖在榻上,覆身压了上来。
他眼睛亮晶晶的,满目含着泪水,楚宁感到额面忽然一凉,原来是赵瑾的眼泪。
“你告诉朕,怎么样才肯留下来?”
他几乎微弱的声音哀求道,头埋在楚宁的脖颈上,湿热的眼泪染在肩头,楚宁眉头一皱,腹部顿时传来绞痛,想来又是蛊虫发作,她勾身吐了一口血,榻上一片绯红。
赵瑾慌乱的将她搂在怀里,立刻宣来太医。
张太医这前脚刚踏出内阁,后脚又忙不迭的赶回来,不过这次总算没有空手来,他去了刑部,那里提审的羌族奸细受尽了酷刑,将蛊情虫发作的解决办法一一陈述。
再看榻上的人,张太医见楚宁刚刚还好端端的,这就昏了过去,人立马跪下捏脉察看病情。
赵瑾面色同样惨白,他手上都是楚宁的血,愣愣的看着半晌,脑海中来回闪现过那些未曾知晓的事情,还有极度陌生却又熟悉的被浪翻涌的画面。
张太医沧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前者颤巍巍的站起来道:“圣上,这蛊毒并不麻烦解。”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张太医人有五六十,却提及这等事情饶是脸皮再厚也浮
了一层绯红,他咳了咳,轻缓道:“南蛮之地野蛮,这等需要圣上阳体补消。”
赵瑾大抵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此话若是放在后宫任意一人身上,那便是天降的福气,并不算是什么蛊毒了,只当是圣上恩宠,不愁皇子皇孙一类。
可是楚宁不是他后宫芸芸之一,也并不稀罕他的宠爱。
楚宁恨他。
圣上面色复杂,阴沉沉的似一潭黑水。
张太医屏息等候圣上差遣,却听他问:“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吗?”
张太医沉吟片刻,他想不到别的法子,自古此情发必然要解其情欲,没什么人嫌巫山云雨一事麻烦的,不过圣上这么一提,他倒是想到兴许南阳那种法子也是可以解决。
这类毒物,无非一者去解,另一者则是以毒攻毒。
但是具体操作,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可是圣上是龙体,张太医兀自摇了摇头,太不妥了。
割血引喂一事,怎可让圣上去做。
赵瑾见他分明还有别的办法,一脚踹了过去:“朕看你还有别的法子,说。”
张太医忙跪地磕头道:“臣实在是无法啊。”
赵瑾无言,只碰了碰楚宁的面颊,想来她现在动不动就体弱多病,似乎都是因为自己惹的,而他做了什么呢,什么也没做,将人如同玩物一般关着,喜乐全由着自己。
众人畏惧他的权力,恐惧他的地位,所以常言,圣上没有错。
因为圣上是天子,
可是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
得自己是真的错了。
“朕不想伤害宁儿。”
赵瑾目光暗沉,转眼看向一旁跪在地上发抖的张太医道:“你告诉朕,朕什么都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