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无天日的丛林里看到那张平凡的面容时,汪太守的神色没有半分变化。
只是默默的收刀,很平静的询问道:
“仙人,你真的要护住她吗?”
见顾玄鹤没有立即行动,汪太守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区区一个女学就让这群贱婢膨胀成如今的模样,一个接一个的逃婚,要不是我将她们处理掉,整个郡就乱了。”
“自古女子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拿了人家的彩礼,就应该嫁过去做新娘。”
“我可是朝廷钦定的父母官,我不会害他们的!”
顾玄鹤还没说什么,一直躲在他身后的刘姑娘颤巍巍道:
“是,你是不会害他们!你害的永远都是我们这些女子。”
刘姑娘跌跌撞撞的走到顾玄鹤的身边,一张俏脸已经被枝干划破了不少口子,现在看起来格外的凄惨。
她的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一般,每一次呼吸都剧烈的颤抖着。
“出现家暴,永远都是我们女子的问题,说我们管不住家,从来都不说那些朝三暮四的狗男人!”
“出现家庭纠纷,所有的都是女子的错,说我们不孝敬公婆,甚至牵扯到七出,只为了证明我们说的都是错的!”
“甚至你为了让我们这些上女学的无法考取功名,专门给我们定了亲,那些定亲的还都是有家暴历史的,甚至你们还将我们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嫁给知天命之年的老头!”
刘姑娘长出了一口气,随后更加愤慨:
“就连那些女子试图告官,也要先打十板子。十板子啊,数不清的血从凳子上流了下来啊,血肉横飞,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到底要了多少女子的命!”
“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告状了。”
“但是那些男子呐?你们打的是真的虚啊,十板子下来血都没有留下来一点,打完还可以生龙活虎的爬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
日常被家里虐待的刘姑娘在知道自己的情况后,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知道自己所嫁非人时,她也没有哭,可现在,她哭的像个泪人。
那是她替所有遭受不明之恶的姑娘留下的眼泪。
眼泪流经伤口,让她痛的打着哆嗦,随后就被不知何时赶来的凌霄轻轻搂住,一点点的拍着她的后背,小心翼翼的安抚着。
她有太多的想要诉说的了,可惜她哭的太狠了,不停的打着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意识到她说不出什么的汪太守接过了话题。
“不是你们的问题还是你们丈夫的问题了,连丈夫的心都把握不住,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要不是登基的是个臭娘们,那女学就压根开不起来。”
顾玄鹤觉得汪太守的话是绝对错误的。
他极度看不起这种推脱的男人。
为何所有的错误都会被归在女子身上,那些管不住自己忍不住偷腥的男人不更应该得到惩罚吗?
对伴侣忠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
太平盛世是男子的功劳,乱世就需要女子承担问题。
这世界何其可笑。
“汪太守,你和那些人一样,缺少对于女子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