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這句他倒極快地回應,「我沒有生你的氣。」
那就是不願見她了。
竇姀不懂有什麼因果,看他還要一盞接著一盞喝,忽然握住他的手攔下。竇平宴望向她,瞳孔中明顯一顫,竟不甚將酒液灑出去些。
她也不在乎手背的酒,而是問道:「這是為何呢?」
弟弟不肯說,只是將手從她手心抽了出來。
手心空了,竇姀心也跟著一涼。
正要慢吞吞收回手,手腕倏爾又被他拉住。
只見他從袖中抽出一塊帕子,細細擦掉她手上的酒液。擦盡了,也沒丟,反而把帕子收了回去。
竇平宴垂著眼說:「有一事我鑽了牛角尖,怎麼也沒想明白,前段時日只是走火入魔罷了。阿姐別擔心,如今我已經好了,怎麼可能不見你呢。」
有他這一句話,竇姀可算放了心。至於是什麼事,好像變得沒那麼重要了。
她給弟弟繼續滿上酒,兩人痛痛快快喝著,又說了一些旁的話。喝光了一壇,還有另一壇的,竇平宴也直接倒上。
這一壇他帶來的酒也不知怎麼釀的,竟格外濃醇。
竇姀沒吃幾盞,頭已經有些昏沉,總覺得好難抬起,還得支一邊手撐著。
兩人說到小時候捉的一隻蟋蟀。
那時候竇平宴覺得奇,便將它養在籠子裡。後來有一日,竟發現那蟋蟀死了,至今他都不知那蟋蟀怎麼死的。
竇姀抬起頭,眼眸透亮而沉醉。
她扶著案桌起身,頭卻還是暈,搖搖晃晃走到他面前。就這樣呆呆望向他,不知怎麼軟軟一笑:「你不知道了吧!其實是我。。。。。。」
竇平宴正等著聽她說完,可她卻不笑了,好似委屈狀嗚咽道:「我想逗它,就放它出來。。。。。。可是不小心把它踩死了。。。。。。」
「好呀,你倒是敢殺生。」
竇平宴淡淡說,卻覺得這醉酒的模樣可心又好笑。
殺生兩字,倒真把人唬住了。
竇姀頭昏沉,卻覺得魂兒好像飛上了九霄。
迷糊中只擔心蟋蟀死了,弟弟生不生氣,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我還為它燒了紙,做了法事。。。。。。下輩子它會投個好胎,不能做蟋蟀了,蟋蟀太小,這樣一踩就死了。。。。。。起碼、起碼也得是飛禽。。。。。。」
怕他生氣,她急著俯過去按住他肩。
竇平宴瞧那搖晃不穩的身子,怕她摔倒,先伸手扶住她的腰,隨之輕輕一笑:「在哪兒做法事了?我怎麼不知?」
竇姀老實地呢喃:「夢裡。。。」
他又是一笑:「阿姐夢裡可真是什麼都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