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起那此番护送的为首护卫,桃花眸死死地盯着他,喘着粗气,眼尾泛红,咬牙狠声,手臂甚至在颤动,且不住地颤动,声音沉的可怕:“孤要见尸!孤、要见尸!!”
言毕他一把将护卫甩开了去。
护卫姓梁,浑身战栗,起身立马单膝跪地,领命。
“是,卑职领命。”
长安城外
马车风驰电掣,尘土飞扬。
芝芝缩在车中,自打扔出那锦袋之后,半晌皆一动未动,甚至不敢朝窗外看。
小童文一直掀着窗帘,趴在窗边张望,替她盯着动静。
过了一会儿,芝芝方才开口:“捡捡捡走了么?”
童文应声,“已经捡走了。”
芝芝紧张地接着再问:“那,那可还跟着咱们?”
童文眼睛看着那马车调转了头,喜道:“回去了,回去了!”
芝芝睁圆美目,“真的?!”
说话的同时已经起了身,转头也奔向了车窗,掀开帘子,小眼神朝后使劲儿地瞅,待看得清楚,那车确实转了方向,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去。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她玉掌一拍,小脸上终于见了喜。
童文也随着她笑了出来,明显悠闲了几分,抬手擦了擦汗。
“终于过去了!”
芝芝眼神灵动,秀眉微微一挑,笑嘻嘻地道:“待过几日,进城了,请你大吃一顿!这次多亏有你,喂!小童文,他们是怎么找上你的?”
童文笑的率真。
“好呀好呀,芝芝姐姐!”
继而接着,“他们还是今年正月初四的时候”
“一个去明月楼消遣的男子问我认不认识你,我说认得,他与我简单地说了几句,而后也便罢了。”
“后来他又连着来了两次,都是指名点姓让我端茶倒水,常常问你,还问我知不知道你的去向,我也都实话实说了。”
“这三次过后也就没什么了,我也没再见过那位公子。直到正月十五之后,好像是正月十六那天晚上,他又来了,直白地与我说了话:他说你入了宫,成了太子的妾,太子对你不善,太子妃与一众妃嫔常常欺辱于你,你朝不保夕,很想逃离,需我相助,事成之后,我就可以永远呆在你的身边,他们还会给我赎身,给我银子!”
“既能帮姐姐,往后还能跟着姐姐,又给我银子,我当然同意了。然后那公子就给我赎了身,带我来了长安”
芝芝一边听一边算着,大概也清透了。
她和童文算不得什么至交,认识的日子也不长,不过是她在青楼呆的那半个来月。
她彼时是有目的地接近了他,想着能不能跟他一起跑了。
这小孩确是极天真,也确是极喜她。
自然,芝芝也明白他为何那般喜她。
因为她和他死去的姐姐命运相似,乃是一种托思。
天阁的人怕是自打裴承礼带她下江南时,就看上了她,开始了对她的监视。
所以,她去青楼找童文的那次,暗中怕是还有着一双眼睛。
只是彼时他们还不确定她要干什么,能不能为他们所用。
直到正月十六,离开荷苑,她在房中床底下藏了银子之事被他们发现了
他们怕是那时才悟到了她的心思。
加之后来在南山山寨。
卢池叛变;她为天阁守了秘密,等等加之一起,她也就被他们拿捏了。
芝芝此时想想还有些后怕,不过所幸结果是好的。
她钟妩小姑奶奶,终于自由了!
马车没停歇,直到邻近黄昏,卢池方才寻了个茶肆,停了车。
从上午到此时已连奔了数个时辰,人困马乏,理应歇息阵子。
卢池打开了车门,弯腰由她踩着背脊下车。
“妩儿,累了吧,先喝口水,吃点东西。”
芝芝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