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琨玉回过神,走到屏风后,又一次看到昨夜掐着他的脖子逼他喝交杯酒的魔尊。
面前的男人似乎和昨夜有些不同,又好像别无二致。
那双深幽的眼紧紧盯着他的一寸一寸,单单是被注视着,就平白让人处了一身冷意,喉咙处被掐出的淤痕,此刻像是被箭矢刺中般火辣。
妻为夫更衣,本该是纤纤细手温婉体贴。可到了燕琨玉这里,只剩下笨拙谨慎的动作了。
燕琨玉那双手长年握剑,掌心指腹布满了薄茧,压根跟纤纤细手不沾边。九方渡的衣扣又难解,他研究了半天,累了一头汗。
“在背后。”
“怪不得一直解不开,原来这里是装饰……”
燕琨玉嘀咕着,他想绕到九方渡背后,却现对方的脊背和屏风指尖没有留给他的缝隙。
“九方兄,得罪一下。”
燕琨玉靠近九方渡,双手几乎环住了九方渡的腰身,在对方的后腰处乱摸一通。
他一时只顾着赶紧解开眼下的外衫,却忘了看九方渡的神色。
见燕琨玉靠过来,九方渡本想推开。
低眉时却见那颗脑袋不忌惮地贴在了他胸口,他眸色微暗,竟一时忘了躲。
那人脸上泛着不自然的酡红,嘴角还有自己昨晚咬破的伤口。
看着燕琨玉狼狈又笨拙讨好自己的样子,九方渡面色稍有缓和。
燕琨玉将那衣衫敞开后,看到面前场景瞳孔一震。
“九方兄,这好多血,你受伤了?”
燕琨玉看着那满是鲜血的里衣,没思考一番,话就从嘴里跑出来了。
他微微蹙眉抬头看向九方渡,可想起昨夜那带血的袖口和今日下午的事,燕琨玉有些后悔,九方渡已然不再是飞云峰的九方道友,并不需要他的关心了。
燕琨玉干脆闭嘴,不再问了。
对面的九方渡却没有火,而是轻描淡写道:“妖兽咬的,无毒,无需管它。”
刚才进门,燕琨玉注意到桌子上的宝盒中似乎放着一株草药。
直觉这草药应该和九方渡受的伤有关系,不过就算有关系,这三界还真有人能伤得了魔尊吗?
九方渡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燕琨玉,半晌才缓缓开口:“这衣裳你还要脱多久。”
燕琨玉回过神,赶忙继续:“马上就好了。”
外衫里衣尽褪,那健硕身体一个比燕琨玉两个。
连同腹部的伤口也暴露出来,像是什么异兽咬后留下的。那清晰可见的齿印,还有血窟窿,看着就疼。
九方渡却不管不顾,直接迈进浴桶中去,坐下后任由水没过伤口。
浴桶中的水被血水染红,九方渡闭着眼,手搭在浴桶的边沿,又抬手两指轻勾。
此情此景在燕琨玉眼里,和乌连师兄一起洗澡时互相搓背没什么太大区别。
情窦未开,自然不懂这些。
燕琨玉跟过去,拿起浴桶里的拭巾,站在九方渡身后,才现他背上有些旧疤,看着狰狞极了。
光是看这些陈旧的伤痕都不难猜想主人曾经受过什么样的伤害。
一时,屋内热气氤氲,只能听到水流的声音。
“本尊听闻,你今早更衣时,齐六在你的卧房。”
九方渡开口打破了沉默。
“是,早上我刚醒他便过来了,带我去了瑞兽阁……”
燕琨玉正犹豫要不要向九方渡念在太羲宗时的交情放他一马,别再用些下流手段对付。
正犹豫着,便听九方渡冷声开口:“你可知,你是谁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