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骢本是古乌孙国王室驯养的宝驹,在乌孙国灭亡之后,便失去了下落。
今年春天,关东马场的老板马学礼深入大漠,找寻古乌孙国后裔,终于找到了五花骢遗种,他不惜千金又搭上了二百匹成色上好的骏马,才在乌孙国后裔手中换回了一匹五花骢母马。
可就在他准备带着五花骢返程的时候,宝马却突然染了蹄疾。
关东马场需要马学礼做主,他也只能先返回关东,留下自己的亲信,等到宝马痊愈之后将其带回。
明天上午,就是五花骢抵达关东马场的时间,马学礼也邀请了一众爱马之人前来看马。
所以马学义才会将楚云台和海棠当做是马场的客人。
血红色的天,血红色的旗。
这一面血红色的大旗似已完全融入了晚霞之中。
关外漫野的黄沙就在这杆大旗下截然而止,旗后是一片葱郁的草原。
关东马场就在这片草原上。
或者说,这整片草原就是关东马场。
楚云台笑道:“气派!关东马场果然气派!”
马学义笑道:“关东边陲,地广人稀,马场也就能占下这片草原,关东马场若是在中原,恐怕连立锥之地都难取得。”
楚云台道:“马先生太过谦,有此等高手,关东马场不论在何处都能称霸一方。”
马学义怔了一下,顺着楚云台的眼光,他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站在屋顶上的人。
那人身穿玄色大衣,像旗杆一样站在马场大厅的屋脊上,衣摆之下,是最后一寸残阳。
他手中拄着的一柄剑,在残阳的余照下,散着混黑的气息,让整个马场都笼罩在一股压抑的气氛中。
那人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楚云台的方向。
楚云台却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不仅是因为距离太远,更是因为那人脸上带着一张青铜面具。
同样让压抑的青铜面具。
马学义的脚步突然停下,他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
楚云台皱眉道:“怎么,这人不是关东马场的人?”
海棠不解的问道:“什么人?”
屋顶上的那人已经凭空消失,随着最后一寸残阳,消失在关外秋风中,再找不到一点影子。
但那人带来的压抑气息,却似乎随着月亮的渐渐显形而愈加令人窒息。
没有人再说话,因为他们已经踏上了草原,也就踏入了关东马场。
关东多豪杰,豪杰多是好饮之人。
所以关东马场的大厅里,当然有人在饮酒。
高朋满座,酒香满厅。
可楚云台却没有在饮酒。
他此刻正站在关东马场外的旗杆上。楚云台一只脚尖点在二十多丈的旗杆上,他的人似乎和旗面一样,正在风中摇曳。
可他却又像是钉在旗杆上一样,任凭八面来风,却岿然不动。
瑶池炼狱地处漠北,那里的秋风要比关东更加凛冽,楚云台小时候听风的地方,也远比这旗杆要高。
但他并不觉得关东的风不如漠北有趣,他正闭着眼睛感受这秋风。
他已在马背上经受了一整天关东的风沙,可关东马场的风却又不同。
这里的风中透着压抑,楚云台从未感受过的压抑。
正是因为之前在站在屋顶的那个人。
那个人若不是关东马场的人,那他来自何方?
到底是什么人,能给楚云台带来如此压抑的感觉。
还有那柄剑,那柄气息要比执剑者更凝重的剑,楚云台知道那绝不是平凡的剑,却认不出它。
极少有人能给楚云台以不安之感,但他这一次,却真的有些心慌。
(二)
关东骏马,天下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