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这不关你的事!”
柳欣欣见她把所有的不是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她本人就已经饱经不幸了——柳欣欣不由为她感到阵阵心痛。
“如果当初我甘心进京为妃,也就不会有今日之地步。”
冰冰姑娘说。
“你为什么不甘心当妃子呢?在这个权财唯一的民间,不知有多少女子做梦都企盼当妃子,只为能享尽宫中的荣华富贵!”
小飞说。
“听说你小小年纪就已经是朝中的状元,”
冰冰说,“那你为什么不当官呢?”
小飞说:“官场是非多,步步皆惊心。”
“后宫也是一个官场,三千佳丽机关算尽,只为一朝宠幸荣华。更何况,我心已有所属,我更不可能甘心嫁给皇上了。”
冰冰道,面色忽又苍淡了下来,“不过走到了这一步,我不后悔。恨只恨我没能让我的父母逃出生天,我必须接受我害死了他们这个事实。”
“小姐——”
小青心痛冰冰道,“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就怪这不长眼的苍天,这老天如此之不公。如果当时能及时送出那封信,老爷他们就不用死了,他们可以逃到西方的国度,而不是一无所知地坐等官兵的杀戮——都怪天命弄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却把信弄丢了。”
小青一时义气激昂说出的这一番话,恰如一吨炸药炸碎了我的心。
“信——”
我记起了那封信,即后一大波的不安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深刻出觉识到自己的罪恶深重,他几乎近于崩溃,他似欲绷断自己的神经,“是我偷了那封信,还把它烧了……是我害死了她的家人!!我应该千刀万剐,不,我应该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现在,我又害了欣欣和小飞,让她们无家可归——我是一个害人精。”
“你父母的死,以及你全家上下一百三十口人的死,都不能怪你,”
小飞的脸黑了下来,仅有九岁的他现在面色格外可怕,连他最近的人欣欣看了都会心寒,他的口气死沉沉的,沉沉中又猛地迸出来,“要怪就怪他,如果不是他偷了那封信……”
“小飞——”
欣欣大喝,企图制止一时冲动的小飞,她转而语重心长地说,“小飞,不要说了……”
“什么?”
小青勃然大怒,拔出剑来直指向我,“是你偷了那封信?”
我想自觉地站了起来。我的面孔极其冷峻,这冷峻的面孔是我从未有过的,从我拥有生命直到现在。我清楚我所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我的心都已认为一切都无所谓了,何况生死。
“信,是我偷了。我还把它烧了。”
我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
冰冰走了过去,挽下了小青举剑的手,竭力地将怒火攻心的小青拉到一边。如果她没走过来,没有挽下小青举剑的手,也许下一秒,这把锋利的剑就已穿破我的咽喉。
“你为什么不让她杀我?”
我说,我觉的如果现在死在那把剑下,自己的心就会轻松了,就不用再那么罪恶深重了。
冰冰没有说话!她不知要说什么——也许是她太多善良,也一并太过坚强。
“你凭什么不让她杀我?”
我再次问她。
冰冰终于说了一句话:“你的血会脏了她的剑!”
你的血会脏了她的剑——这句话如此刺痛我的心,它概括了冰冰和我之间那种说不出的莫名怨恨。
我觉得,这一刻全世界都苍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