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卓桑的龙眼悠然睁开,沉沉吐出两字。
“为何?”
瓷魂眼中露出心疼。
“你不懂,也不用懂。”
卓桑又无力地闭上眼。
瓷魂抿唇,看着地上的卓桑许久,才盘身坐下捻指开始念咒,自指间流出潺潺灵力尽数朝卓桑身上落去。
“你不必……不必……”
卓桑出声,欲要阻止,却最终说不出话来。
瓷魂开始全力驱动周身灵力,为了静心,她闭上双目,眼前却止不住浮现那日在冰镜界中的情景。
那日,她本是悄悄随着卓桑的后面到千凝山,刚一入山,闻得辰月为救舒渊去了天月台,后又去了冰镜界找七祥草。
当时瓷魂便料到卓桑定会出手帮辰月,自己也悄悄去了冰镜界,却不想去时见到的场面竟是辰月昏睡在旁边,卓桑正在与魔尊护法尘风大战。
卓桑身负修为本是深得清水龙王的真传,加之在千凝山中修行得了元始天尊指点,已算是上乘功力之身,却还是被尘风打得连连后退。
最后,卓桑以灵丹驱尽全力与尘风硬拼一招,拼着受了那一掌,震得心肺受损,连连呕出数口鲜血,却还是从尘风手中夺下了七祥草。
尘风惊于卓桑的固执,却同样也恼怒与卓桑拼着自身重伤还将七祥草夺了过去,反手将用力打出一记魔功。
瓷魂当下大急,顾不得自己法力尚浅根本不是尘风的对手,引手召出自己平时用的青琵琶迎了上去,反手勾指在琵琶弦上引出一道力量挡下尘风一击。
“竟还有帮手?可惜却是个只能摆着看女娃娃。”
尘风看清瓷魂,冷笑一声之后,丝毫没有因瓷魂是女子而心生犹豫,一翻手又招了魔力直朝瓷魂打去。
那股魔力还未近瓷魂,瓷魂便感觉到有引大的力量压下,她欲后退,却又怎么也退不开,心下大叫不好,如此只能硬生生被击上一掌,便是还留得性命,也定要散了魂魄。
避无可避,正在瓷魂欲拼尽全力迎上尘风一击时,感觉到自身后有一股力量突然注入到自己身体内,然后她感觉到自己整个身子几乎被股力量浮起的感觉,原本勾以琵琶上的力量陡然增了数十倍,一招打出后,与尘风的魔力迎面撞上,顿时炸开一团云雾,瓷魂被震得退后两步,而对面的尘风亦是连退了两步。
“想伤我女儿?任你是谁,都休想。”
鬼王的声音隔着身后的白茫茫雾团传来。
瓷魂惊喜回头,寻着身后看了看,才见着白雾之中幽幽地走出了一身黑袍的鬼王。
“爹爹。”
瓷魂叫着鬼王跑过去,鬼王伸手拍她的头,道:“让你好生待在鬼府你不听话,跑出来被欺负,若不是我来,你这下就真要成鬼了。”
“爹爹……”
瓷魂冲鬼王皱着鼻子撒娇。
“你且慢着撒娇,待回了鬼府,定让你好好反思。”
鬼王一脸嫌弃地弹了瓷魂的额头,然后将她拉到身后,转眼看向对面的尘风。
尘风面色冷漠地看着鬼王,极慢地眨了下眼,侧身一拂袖,道:“你是鬼王?”
“你就是那个千万年前在魔头赤颜死后消失的魔界护法尘风?”
鬼王的目光在尘风身上扫看一遍。
“想不到,为了一株七祥草,仙道和鬼界竟连起手来!只可怜我一心种草,等了五百万年,他却不肯来瞧上一眼,真是个笑话。好,即是你们要夺,那便放手过来,我尘风在这个空茫茫的地方守了五百万年未动手了,今日若非我死,必毁了这七祥草。”
“哼,魔性不改,那本王就杀了你再帮瓷儿拿了这破什子草。”
鬼王一挥双袖,黑色长袍如双翼展开,然后似是无限伸长一般,在周围竟成了一个大圆周圈,将自己和尘风围于其中。
“便是你有黑天袍,我亦不惧你!”
尘风冷哼,侧手一探,手中就多出一柄千年翔羽扇,那扇看似是羽扇,却比普通羽扇要活脱脱大出数倍,仔细一看,那哪里是羽扇,而是用五彩金钢铸成的利器。
尘风握紧扇剑随意在面前一划,便有一道夹带火光的巨大锋芒直朝鬼王而来,鬼王从袖中探手,以掌心驱出一团灵力送出,与那迎面而来的锋芒正撞上,即时又是四下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晃了几晃。
“敢直接我招式的,天地间还未有几个,甚好!”
尘风扬唇半笑,闭目转身,又在侧身之际迅速出手,将剑掷出,然后五指虚离剑柄,身随剑行,凌空划出一道锋光直朝鬼王而去。
鬼王见此,双手朝中间一收,原本围于四周的黑色长袖化成两道黑影朝尘风迎去,同时鬼王也点足跃起,倾力向尘风接上。
瓷魂立在原地看着,只感觉周身的气流将她压得胸口闷疼,一切变得闷热无比,面前的气流都似有了颜色,中间一身白袍的尘风和一身黑袍的鬼王相互迎上,然后便是一阵令她目不暇接的激战交锋,她看不清谁出了什么招式,也看不清谁用了什么法术,只觉得尘风和鬼王皆被眼剑影包围。
而周身所在之地,原本一片白色的地面开始因为严重的震颤似是被倾斜了一般,瓷魂连连摇晃着无法站稳身子。
正当瓷魂全力寻找平衡时,忽地感觉在正中间缠斗的鬼王和尘风周身光芒暴涨,随着一声闷响,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急速朝后退开,而原本在之间翻绕的黑天袍,随着哗地一声裂响,竟生生从中间撕断开来。
瓷魂心中暗叫不好,叫着鬼王的名字,急朝鬼王落下的方向而去,却只闻得色王重重摔落于地的声音,对而的尘风连退了数丈,捂住胸口喷出一大口血来,以扇剑支地,才勉强没有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