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鸣疑惑地“嗯”
了一声。
徐清:“我在开学第一天就记住你的名字了。咱们俩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同一个班里,但是……你好像印象不是很深。”
江如鸣确实不太记得。分科后一打乱她就更分不清谁是谁了,所以惊奇道:“真的吗?我不记得诶。”
徐清手指捏着笔记本的纸张,“……真的。”
他是那种相处起来完全没有棱角的人,性格特别好。江如鸣当时觉得跟他相处很舒服,所以他也成为了她所有同桌中跟她关系最好的一个。
慢慢地,徐清变成了每个老师都很喜欢的小孩。因为他又乖又刻苦,作业任务永远不打折扣,笔记永远做得最认真详细,上课从不睡觉,脾气好又听话,态度也永远温温柔柔的。
连江如鸣都佩服他那股始终如一的劲儿,像是小雨里的细竹,看上去纤细柔弱,但实际上青翠挺立,坚韧不折。
她所剩不多的记忆里,几乎没见过徐清在上课时做任何其他分散注意力的事情。只有一次例外,她记得忽然有一段时间里,徐清开始在上课的时候在桌子里偷偷摸摸地做小动作。
她当时觉得很新奇,但碍于在上课所以没挑明。等到下课的时候,她趁徐清不防备忽然凑过去看他桌子里的东西。
徐清被吓了一跳,猛地一推就将手里的东西推到了桌洞深处。但即便是如此,江如鸣也看见了那东西的一个角。
那是一条围巾,手工织的围巾。柔软的毛线被仔细打理好,一环一环扣在短短的两根织针上,灵活而巧妙地被编织在一起。
江如鸣见过姥姥织毛衣,手艺很巧。眼前这条围巾的针脚,让她觉得织得不比姥姥差。
她惊讶道:“徐清!你还会织这个?”
徐清见没藏住,索性直接掏了出来,腼腆一笑道:“嗯……特意学了一下。”
他的手开始动作,细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绕过毛线,关节清瘦,看得江如鸣直眼晕。
她好奇地问:“你织这个干嘛?自己戴?”
徐清摇摇头,“不是。”
江如鸣想了想,“给你妈或者你爸的吗?”
徐清不回答她了,只是抓紧下课时间低头织围巾,目光认真柔和。这还是江如鸣第一次见他在下课时间这么专注地做除了学习以外的事情。
她记得那条围巾徐清织了很久,不过后来她就没有见过了。是什么时候才现他总是放在桌子里头的围巾不见了的呢?
江如鸣回忆了一下,记起来……好像就是在她生日之后。
她生日那天很不巧地没赶上假期。由于他们家的风俗里认为年轻小孩过生日容易折寿,所以父母并不会特别给她和弟弟过生日。每一年的生日,就只有他们俩一起约着出去玩。
那一次生日,江如鸣想尽办法跟班主任请假。好不容易拿到了假条,她就立刻跑到班里。当时徐清就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见她终于来了,似乎眼睛一亮刚想说什么,江如鸣就先兴冲冲地挥舞着假条对他道:“徐清!我今天请假了,假条就在这儿,要是有老师问起我怎么不在,拜托你帮我说一下哦。”
假条一式两份。她将其中一份放在自己空荡荡的桌面上,朝徐清摆了摆手。
“拜拜!谢谢你啦徐清。”
徐清似乎愣了一下,低头去看她的假条。
江如鸣打点好了一切就扭头去找门口等着的江如听。当时江如听还在上初中,小脸长得挺嫩的,偏偏最爱装酷。明明喜欢跟在江如鸣屁股后边一连串地喊“姐姐”
,但只要有外人在他就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他双手插兜,低头跟江如鸣说了些什么,就跟她一起并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