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托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她眼神轻佻的望了眼宋婉清,唇角笑意明显。
宋婉清眉眼不动,她站的笔直,她已经知道自己入了姜氏的套子,换作以前宋婉清定然会想着吃几分亏把这事掀过去算了,可现在满汴京都知道沈肆要休了她,沈肆前脚答应她不会和离,后脚就闹得满城风雨,宋婉清这个大娘子的位置岌岌可危。
她倒是没什么好怕的了,宋婉清冷着脸道:“念柳她固然有错,不该动手,可香兰也没让念柳讨到好处,她挑衅在先,又污蔑在后,香兰腕子上那些红痕根本不是念柳打的,她空口白牙的就要污蔑人,这不能够!”
“既然是要罚,照我说便要两个都罚,香兰挑衅在先,污蔑在后,理应重罚!”
她语气坚定,不容推拒的话让香兰心中发凉。
香兰闻言跌坐在地,央求的目光看向姜氏,姜氏站出来:“你这话说的忒没道理,念柳是你陪嫁,你这是存心包庇啊!”
“说到底不过是女使之间争执斗嘴,哪个院里没有过?”
姜氏斜眼望着宋婉清,高声道:“偏偏你院子里的陪嫁这样不知好歹,竟然主动动起手来,这其中,恐怕少不了仗你的势吧?”
宋婉清脸色一变,要辩解时姜氏快声道:“要我看这念柳这么张狂,理应将她打上二十大板,从前这念柳可还是跟惊影起过冲突的,说是女使不懂事,是真不懂事还是通晓主子心意替主子办事啊?”
“祖母!您明察秋毫,这都是些诛心之言啊!”
宋婉清“噗通”
一声跪下,“我的为人祖母是清楚的啊!”
姜氏捂唇笑:“清不清楚的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若不是姜氏是长辈,宋婉清真想和她争辩一番,姜氏是存了心今日要将她钉死,恐怕不止是为了叫老太太厌恶她,还有掌家权吧?
宋婉清现在满心都是护着念柳,若是真二十板子打下去,念柳这小身板的,怕是命就要没了!
老太太听着二人说话,又见宋婉清执拗的要护着念柳,不由得生气起来。
老太太没说话,姜氏见状赶紧道:“婉清啊,母亲知道你委屈,你不就是看现在京中流言遍地,都说肆儿要娶惊影,你心中不痛快,才把火都发到了侯府的小丫鬟身上,可说到底这侯府的丫鬟她是无辜的,你有什么气只管来找母亲,不好借题发挥的!”
“住嘴吧!”
上首老太太的厉喝传来,姜氏身子一抖,瞟了宋婉清一眼坐了回去。
老太太信了姜氏的话,她道:“你嫁来侯府这三年,我对你有多关心你不知道,因为几句流言就记恨侯府,侯府何曾亏待过你?我竟然不知道你这么不知好歹!”
“来人呐!把大娘子的对牌钥匙给我拿来,我看这家你已经掌了许久了,没叫你学会收心敛性,发倒是长了你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气出来,这侯府的主往后你也不必再做了,我自会寻人来掌家事!”
老太太收走宋婉清的掌家权和对牌钥匙,并非只是因为对宋婉清有了意见,她也是借着此事敲打,好拿出个态度来。
那日永昌伯毫无预兆的到访,又怒气冲冲的离去,老太太不是不知道,既然永昌伯对宋婉清不喜,为了讨好林家,老太太收走宋婉清的对牌钥匙,夺了她的掌家权,日后永昌伯知道了,也不会说侯府的不是。
姜氏挑拨就是为了叫老太太夺走宋婉清的掌家权,闻言她大喜过望,走到老太太身边轻声询问:“既然不叫婉清掌家了,那这侯府总不好一直无人理事吧,四弟妹是个能干的,若是母亲觉得可行,就叫四弟妹掌家如何?”
四爷不是老太太的亲儿子,老太太怎会叫四房的徐氏掌家,她知道这是姜氏旁敲侧击之语,目的就是叫她把掌家权交到她手上。
老太太看她一眼,姜氏装的柔顺恭敬,低眉顺眼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