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娇百媚,风流旖旎。顾盼生辉,撩人心弦。
裴嗣音手执团扇从里屋缓缓走出。
只见她头戴流苏簪,手执流苏扇。
扇后是一张精雕玉琢的脸,一双灵动的杏眼,似林间溪泉,清澈干净;泛起的睫毛纤长浓密,一对如翠羽的黛眉,似墨笔描绘而来,唇如樱小巧,涂上唇脂,红的滴血,艳到极致。
裴子衿和裴嗣音站在门前,两人甚是般配,简直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只可惜命运弄人,终是让相爱的两人被迫分开。
京畿城中,十里红妆,红毯铺地,万人围观。
远处,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吸引了人们的注意,让站在街道旁围观的百姓纷纷回头望去,只见一匹青骢白马上,陆孚一袭红衣,清冷绝尘。
红衣如血,在清风的吹拂下,张扬似火,美的惊艳众人,就连一城繁花也在恍如璧人的陆孚面前,失了颜色。
陆孚身前是一帮吹拉弹唱的乐师,身后是婢子和宫人,在撒着鲜花和五谷,象征着五谷丰登,家族繁盛。
而婢子宫人身后,就是两个花轿并排前行。
一个是永昌公主容雅的花轿,一个是裴嗣音。
花轿一路稳重前行,直到进了陆府,才稳当放下。
小厮压低轿檐,婢子拉开轿帘,容雅和裴嗣音两人都用团扇掩面,被喜婆扶着一前一后进入陆府。
今日的陆府宾客满堂,高朋满座,但来的都是朝中大臣,他们不是为陆孚而来,而是为容烨和蒋婷而来。
喜婆在一旁喜气洋洋的高声大喊,“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桃花灼灼日,新妇出阁门。请新娘跨火盆喽!”
铁盆里的木炭被火烧的嘎吱作响,容雅和裴嗣音在婢子的搀扶下一前一后从铁盆中间跨过。
喜婆眉开眼笑道:“跨过火盆照四方,红红火火好风光,二姓合婚成大礼,夫妻携手寿无疆。”
待容雅和裴嗣音走到大堂时,陆孚才站在容雅和裴嗣音中间。
“凤凰于飞,梧桐是依。雍雍喈喈,福禄攸归。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
婢子端来三杯酒,陆孚,容雅和裴嗣音一人端起一杯,陆孚与二人碰杯后,三人才将合卺酒一饮而尽。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请新郎新娘拜天地喽!”
喜婆话音刚落,裴府庭院里唢呐震天,琴瑟和鸣。
大堂内,蒋婷头戴凤冠,凤袍加身,高坐堂上的她眉眼慈善,嘴角含笑,一身母仪天下之风,大气磅礴。
而容烨和奚梦儿则坐在一旁的御椅上,容烨身着龙袍,头戴冠冕,帝王之姿,威风凛凛,奚梦儿则是一身白衣,铅华尽洗,浮翠流丹,端丽冠绝。
站在容烨身旁的王石高声呐喊,“一拜天地!”
三人转身,对着身后的天地下跪,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三人起身,又转身对着蒋婷下跪,拜了一拜。
蒋婷微微笑道:“陆卿,哀家将永昌公主托付给你,你日后可要好好待她,切莫辜负了永昌公主对你的一片痴心。”
陆孚行了一礼,“请娘娘放心,臣定会将公主视若珍宝,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蒋婷满意的点点头,“如此,哀家就放心了。”
蒋婷又看了看右边的裴嗣音,装模作样劝慰道:“裴姑娘,哀家知道,这临时又给你的夫君添了一房妻子,你心有不悦也正常。只是,自古以来,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呢?更何况像陆卿这样年轻有为的男子,三妻四妾就更正常了。哀家知道,让永昌公主和你共侍一夫,你觉得委屈,所以为了补偿你,哀家日后也会时不时赏你些金银珠宝、华服首饰,所以你呢也就不要再心怀芥蒂与怨恨了,可好?”
若要裴嗣音放下芥蒂,她做不到,毕竟谁会希望自己深爱之人另娶她人呢?
只不过此刻为了顾全大局,她还是行了一礼,字字如珠,“请娘娘放心,嗣音既已嫁给陆郎,此生不管陆郎娶多少房妻妾,嗣音都不会再有怨恨。”
蒋婷笑着夸赞道:“不愧是裴督主的妹妹,就是识大体顾大局呀。”
蒋婷看向跪在自己左边的容雅,嘱咐道:“雅儿,裴姑娘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你日后与她做姐妹,不仅要和她多多学习还要和她和睦相处,可千万别欺负她,明白吗?”
容雅行了一礼,“是,雅儿谨遵皇嫂教诲。”
蒋婷抬了抬手,三人会意后,才缓缓站起身。
王石继续喊道:“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随着王石语毕,婢子带着容雅和裴嗣音退了下去。
蒋婷、容烨和奚梦儿见证了陆孚的婚礼后,便起身离席而去,满院文武大臣纷纷跪地相送。
待三人离开后,裴府中,宾客们齐聚一堂,文官高谈阔论,武将饮酒作乐,推杯换盏间,有些武将因为喝高了,都开始划起拳来。
“零是不来拳,一是头一顶,二是哥俩好,三是三桃园,四是四季财,五是五魁首,六是六六顺,七是七个巧(乞个巧),八是八匹马,九是九要九(就要酒),十是全场开……”
陆府庭院里欢声笑语,语笑喧阗,而裴府庭院中却是空无一人,冷冷清清。
入夜后,夜色如水,夜鸟惊啼,皎皎明月,高挂夜空。
房间里,燃着龙凤红烛,床榻上,陆昭一袭鲜红嫁衣,流光溢彩。
她头戴流苏凤簪,腰间系着一条用金丝银线缝制出的腰带,勾勒出她那盈盈一握的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