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贞抬眼。
“松寒,”
明雪霁靠在他肩上,低着声音,“你是个好父亲。”
心里忽地一软,元贞握她的手,似有什么悬了许久的东西,无声无息地放下了。他曾有点怕,不知道该怎么做父亲,更怕自己像元再思,像顾铭翀,做不好父亲,可眼下她说他好,那么他肯定是好的,她说的话从来都没有错过。
四下里静悄悄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微微地打着鼾,元贞轻嗤一声:“这小东西,还打呼噜!”
日子过得飞快,到入冬时明雪霁已经歇了整整两个月,自己也觉得神清气爽,这天夜里正在对镜卸妆,忽地想起杜月娘白天里提醒说这会子同房也没什么妨害了,脸上不觉一红。
“怎么了?”
元贞察觉到了,连忙追问。
“没什么。”
明雪霁梳好头,起来帮他拆发髻,“松寒,外公说想回浮洲岛,你想回去吗?”
“去呗,”
元贞安稳坐着,由着她围着他忙,“这边人太多,烦。”
明雪霁也想回去,也许是才来时就住在岛上已经习惯了,而且邵筠之还带了一批茶树苗,说要在岛上培育新品种,她也很想跟着学学:“那就一起回去吧。”
“好,都听你的。”
头发梳开了,他起身抱她,“睡吧。”
明雪霁躺在床上,心里躁动着,只是不好意思亲近,听见元贞时紧时慢的呼吸声,他也一
直没睡着,而且奇怪得很,从前他总是粘着她,搂得她紧紧的,最近他总是跟她隔着点距离,躲着似的。
没留夜灯,眼下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也就不那么羞耻,明雪霁大着胆子凑过去,搂他的腰:“松寒,两个月了。”
听见他呼吸忽地一紧,他低低嗯了一声,僵硬地躺着没动。
没听明白她的暗示吗?明雪霁又往他怀里钻了钻:“我问过了,现在,可以。”
声音小的蚊子似的,还打着颤,让人心里腾一下蹿出邪火。可是不行,得忍着不能让她再生孩子了。元贞吸着气,自己也觉得说话时喑哑得很:“快睡吧,累了一天了。”
明雪霁怔了下,不应该啊,他对这种事一向兴致高,从来都是他粘着她,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你,要不要……”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羞耻着贴住,抚他胸膛上结实的肌肉:“我没事了,你不用忍了……”
软软的手贴着皮肤,热血一下子全都涌上,元贞低吟一声。要命。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一把攥住她到处点火的手:“睡吧。”
明雪霁现在确定,肯定有哪里不对了。“怎么了?”
“没什么。”
她真软啊,让人骨头缝里都发着痒,只想咬紧钉死,“睡吧。”
半晌,忽地听见她懵懂不解的声,她摸到了他:“你不想?”
想,想极了,想的都要炸了。元贞喘着气,死死抓住她:“别动。”
再动一下
,他就忍不住了。
“那,为什么?”
她不听话,到底还是动了。
再忍住,翻身压住:“簌簌。”
拼着最后一丝意志:“我不想让你再生了,太疼了。”
明雪霁怔了下,待反应过来时,眼睛一下子湿了:“没事的,我喜欢孩子。”
“不行,太疼了,伤身体。”
元贞死死咬牙忍着,忍得牙都酸了,“我问过的,避子药也伤身体,我能忍住。”
温暖的手握紧了,她低着声,微微的喘:“可是我想了。”
元贞低呼一声,筑起的防线在这一刻全都坍塌,她是哄他,是不舍得他忍得难受,但也许,她是真的想呢?
“松寒。”
水一样软着,流淌,她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