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语龙王并水府,钱塘借与筑钱城。
在浙江逗留了近一月之久,我终于还是在收到樘报平安的信后,便带着瑾琉几人离了浙江,却不知浙江与江西上饶接连的几处都已受了瓢泼大雨的侵蚀,积水一时无法排出,因而引了水灾。
这几日一直呆在客栈,从未出门,便是因雨势凶猛,实在无法出门。我本不想在江西停留,前几日写给樘的心中也说起过此事,我与他说,要绕过江西,直接去往湖北,以至河南,到兴济行宫住几日便在十月底回宫,而今怕是不可行了。
我不知彼时樘正派人四处打探我的去向,而今这情境,便是我有心要给他写信,也送不出去了。
路上的积水似乎少了许多,只是路滑,仍是不可行,外头倒是还有消息传进来,既是如此,想必我这信,也可派人送了。
我在信中并未与樘倾诉太多,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江西水患,该免收秋粮。
如此,既是与他报了平安,也让他知晓我此时身在何处。
上饶的水患是有所缓解了,受灾似乎并不极为严重,水患过后,家家户户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生了炊火。许是因靠近浙江海域的缘故,而今只怕上饶以西也受了灾祸。
一路往西,到了新建县,果真是如我所想的一般,四处狼藉,百姓流离失所,忍饥挨饿,有家不归。
马车忽然停下,我掀开帘子,便见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
男孩站在前面盯着我看。他右手边似乎是一家米店,门前两侧有几个衣衫褴褛的穷苦人,有坐着的,也有躺着的,对门是一家点心铺子,门前更是瘫了不少人,较之米店,是多得不计少数。
可这两家救人性命的铺子,却都是紧闭着门。
我示意瑾琉扶着我下了马车,见着这个男孩时,心下竟也有一丝揪心,若是儿在,也该像他一样大了。
我从容走去站在他面前,对上他清澈干净,却又满是乞求的眸子,“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魏良辅”
,这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嗓音竟是这般动听优美,也当真是奇了。
“魏良辅”
,我轻声呢喃,“你是不是饿了?”
他不语,只是低垂着头,这个孩子似乎很有骨气,生怕我下一刻便要施舍他一样,性子倒是我极为喜爱的。我四下里看了看,轻叹了声,“瑾琉,把我们余下的干粮都拿过来。”
“夫人!”
“快去拿来,底下我自有安排”
,我知道,瑾琉是在担心我们底下的食宿,这个我在来时就已想过了,而今已是民不聊生,客栈我们自是住不得了。
“是。”
我之所以吩咐瑾琉将余下的干粮全部都拿出来,便是要告诉这个魏良辅,我并非是在施舍,而是在救济。
瑾琉走至我身侧方及将干粮伸来,便被魏良辅一把夺去。
“诶!”
我是认定这个魏良辅并非自私之辈,果真是如此,他将干粮
夺去分给了米店门前的几人,谁想却被一抢而空,自己倒是什么也没得来,眼巴巴的看着干粮入了别人的口。
“主子,那咱几个今儿住哪儿啊?”
李荣倒是未曾与樘回去。
我侧首低声与他说道:“凤印不是带着了?我们待会儿去县衙,先救济这些灾民再说。”
“。”
我走至魏良辅身后,“你们这样挨饿,难道县衙就没有管过?”
“管了”
,魏良辅身前的一个老伯虚弱的抬眼,“可咱们这么多灾民,县衙也管不来呀,每隔两天才给我们施粥,这不,我们还得等到明天才能有的吃。”
“三天才能喝到一碗粥?”
瑾琉听后自是惊诧,似乎也起了怜悯之心,“那哪儿能管饱呀。”
我仰首看了看米店门前挂着的牌子,虽受了大雨的侵蚀,墨迹都已模糊了许多,可不难认出,那是‘打烊’二字。
“这家米店为何不开门?”
“唉,现下庄家颗粒无收,这些店家只管着养活自己一家老小,哪还有旁的心思管我们穷人的死活?”
接话的似乎是一个穷书生,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文人墨客的风范。
“可不是?咱这年初就受了水灾,县官老爷几次三番给知府写公文,可那个知府哪管咱们老百姓的死活,巴着我们交粮食还来不及呢。”
李荣也是个急性子,听了便走到我身侧,扯着嗓子破口大骂,“真是岂有此理,哪儿有这种知府,不管百姓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