竦明星斗夜珊珊,玉貌花容列女官。
风递凤凰天乐近,雪残鹊晓楼寒。
昭仪引驾临丹,尚寝熏衣紫檀。
肃肃六宫悬象魏,春风殿前想鸣鸾。
这封信,着实引得我好一阵思量,再看信封,吾兄“柔儿,这信上写的什么,叫你看得这般出神?”
我冷噗,“是一首诗,想来是出自宫中一个女官之手,此人自恃貌美赛过天仙,常与樘接触,想借机与引得他的关注,得以成为一品昭仪,继而取代我的位子,成为这六宫之首!”
她掠过我手中的书信,看了看,一声轻笑,满是嘲讽的说道:“呵,是谁这么不知好歹,整日里就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竟还想着当皇后,真是可笑。”
“不过说来也奇怪,今年正旦时,宫里头那些有头有脸的女官们可都是来坤宁宫拜见过我,也没见着有谁长得玉貌花容啊”
,我微蹙眉头,沉声自语。
“呵,都是些成天做白日梦的女人,还想取代我的女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够不够资格!”
我四下里看了看,“娘,你别这样说,让旁人听去了还好,若是让樘听去了,可要他怎么想,到时说你出言不逊,自恃威风那就不好了。”
“唉,娘这也是为你着想啊,你想啊,这宫里头,养着那么多女人,若非是为钱财而来,那便都是为了地位和尊荣,如今确是六宫无妃,可指不定这皇上啊,就在哪儿养着个小贱人呢,
说不定啊,就是写这封信的人呢,你可得防着点儿啊,最好,还是去东宫查查,揪出这个贱人,借个缘由除掉她。”
“数尽这天下,有谁能与娘娘相媲美,娘娘,其实奴婢也觉得方才金夫人说得很有道理,娘娘若是不尽快斩草除根,怕是日后要留下什么祸根,倒是可就不好办了。”
伶人确是有些小聪明,当初东宫出了命案时,便是她至始至终都颇为冷静,在东宫,她倒也算得上是个大宫女,如姑姑一般有些号召力,见了我也是毫不慌张,若非如此,我也断然不会叫她做我的眼线,只是没想到,她的城府,也是深不可测。
“伶人,你这封信,是哪儿来的?”
“回娘娘,这封信,是奴婢途径御荣膳房时,在一个小太监身上拦下的”
,她顿了顿,“当时奴婢在御荣膳房取食材,出来的时候碰巧遇见那个小太监怀里揣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奴婢就叫住了他,问他怀中何物时,他便支支吾吾的,奴婢正想走近瞧瞧,谁料想他跑得太快,奴婢没跟得上,只是拣着了这封信。”
我长缓一气,满脸狐疑的睨了她一眼,“那你可记得那个太监,长得什么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她似是思虑了一番,“奴婢倒是没看清他长得什么样儿,但奴婢可以确切的说,那人,是一个小孩儿,大概是,束发之年。哦,奴婢还记得他的声音,虽则阳
刚,却也有些孱弱。个头,近乎五尺。”
“那便好办了”
,我略微侧目,“伶人,你先回去,出来得久了,莫要让你们陆掌衣怀疑了去。”
“是,奴婢告退。”
“既是个送信儿的,那就定是个方便出宫的,姐姐,如此一来,可是好找多了。”
这宫里所有的太监宦官,均归东厂管束,而今我身边便有东厂的人,刘渊本就是我的心腹,此事交由他查办,最为妥当。
“刘渊,你回去查查,这宫里头,有没有一个年莫束发的小太监,个子在五尺上下,声音阳刚而又孱弱。”
“嗯。”
“若是有,就都带来给本宫瞧瞧,本宫倒要看看,是谁这般胆大包天,竟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结党营私!”
话说至此,我已攥紧手心,指甲掐得手心愈发灼红,竟也不知疼痛。
“诶哟我的好姐姐诶,区区一个小贱人把你气成这样,至于吗!”
我强作舒然,不禁调侃道:“你是太监,自然是不顾情为何物,而本宫,非但要抓住皇上的心,还得守住这后位。”
他虽仍是悦然,却着实叫我这番话弄得有些脸红,“好了好了,我这就去,你呀,就安心坐在这儿,喝着茶,静候佳音吧”
,未及话音落下,他便已倒下茶推至我面前。
“贫嘴”
,母亲暗自噗笑,刘渊亦是走去为她倒下一杯茶,这才翩然离去,生得好一副俊朗潇洒的模样,可惜是个太监,只是,论是这
背影还是身形,都叫人觉得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