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他一臂之力,而今却只能默声祈求上苍,保他吉人自有天相。
转眼已见阉党覆下一片,汪直却是拔剑指我要害,叫太子走心,便见一人趁其不备之时,猛然挥剑劈向太子脊背,只那一刹,青黑色衮服已是渗出丝丝血红。
虽是如此,他却仍是誓死不休,愤然起身直刺向汪直,汪直却是拂袖躲闪,轻言道:“太子殿下,依杂家之见,您可别再白费力气了,您看您,啧啧啧,可是流了不少血呀,倒不如自行了断,没准儿还能救她一命。”
话音一落,便见太子愀然挥剑,刺向自己的胸膛,只闻汪直一声肆虐狂笑,便觉身子猛然下坠。
“啊”
只在这一瞬,看清了所有,若是当初归宁之时,我放下一切追随伯坚远去凤阳,我便不会与太子结为连理,亦是没有我负气出宫之事,而今也不会有太子为我单枪匹马来送死,而我,更不会就此了解终生!
忽见一人猛然踢开身下刀山利刃,如此,我便是重重摔在地上。
一袭白衣,从天而降,好似仙女一般,从旁走过,略带一阵清风。
“爹,放了她吧,杀了她,于我们毫无益处。”
她回身瞥过太子惨白的脸色,“瞧着太子也活不过今日。”
只见汪直勾唇讽笑,“瞧瞧,我们虞儿可是还念着姐妹之情,再瞧瞧你,薄情寡义,知恩不报,可是不值虞儿救你1听罢,便见汪直拂袖,“我们走1见他们
远走,我亦奋力起身,疾步朝太子走去,“殿下1此刻他已是晕厥,脸色煞白如魑魅魍魉,叫人看着便是心慌。
自小我便跟着母亲学习医术,却是一直没学出什么名堂来,便是如此,太子的伤,我怕是无力可挽,但总归是要试一试的好。
好在他方才没有伤及要害,若非如此,便是真的没救了。
包扎了伤口,费了好些力气,才将他拖至城外的破庙中,只是干包着伤口也不是办法,得采些草药回来敷着才行。
此处虽是荒无人烟,可若是汪直再追到这里,那他,可就真的没命了,得有人守着才好。
忽见一衣衫褴褛的人悠悠走进,瞧见浑身是血的太子,着实惊惶,于我,却是惊喜。
“小兄弟1我猛然起身,掏出一锭银子,“我有件事儿得需你帮忙。”
银子于一个乞丐,自是一个诱。惑,却见那人无动于衷,丝毫没有贪财的想法,只淡淡问道:“什么事?”
“是这样,这是我……”
我忽的顿住,只是不知他如今于我,是什么身份,“是我的哥哥,他方才跌落山崖,受了重伤,我这会得出去给他采药,可是又放心不下他,你若是能帮我照看着,那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你看,这笔交易如何?”
他仿若未见,只缓步走来蹲至太子身侧,“人我可以帮你看着,只是银子,我不需要,你还是收回去吧。”
我怔然,只凝着他,心中尚有一丝
狐疑,“你,不是骗子吧1“我不是1他忽的直起身,仰头朝我叫嚣。
“既是四肢健全,就不该自甘堕落!这是你教我的,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收你的银子,况且……”
他顿了顿,忽的黯然垂首,“你刚才给过我一锭银子。”
我愕然凝着他,虽是早晨的事,却是已忘得一干二净,只是不可置信,竟在这最危难之时,遇到曾经帮过的一个人。
“既然是你,那就麻烦你帮我照看着,他,对我很重要。”
几经辗转,终是采得草药回来,却是不见太子身影,只见小乞丐一人。
“刚才来了几个人,把他带走了。”
我一阵怔忪,莫不是让汪直顺着地上的血迹找来了,倘若真是如此,我可就太大意了。
“那些人长什么样,是不是都穿着墨色粗布衣衫,是不是都带着刀剑,是不是1“是一个女的,带着一群人,都穿着黑绸子,领头那女的好像是叫什么云姑娘,她还让我给你捎句话。”
云姑娘,难道是云袖?
“她说什么?”
“汝走,君不挽,君走,汝亦莫留。”
听得此言,我不禁黯然,垂首便见满身的血印,亦是讽笑,但愿方才,我对他,只有些许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