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的话,把燕草问懵了。是啊,我们去深圳干啥呢?就算他们招工,不分农业户口、非农业户口,但也不可能啥人都招吧?自己两人啥都不会,人家会要我们吗?
“如果想卖力气,那不用去深圳,去砖厂就行。群实不就在那里干?”
云英说。
“砖厂?打死我们也不去。群实告诉我们了,那可不是人干的活。”
燕草说。
“不去砖厂,还有一条路,就是五岭的路。自己开工厂,自己当厂长。这些事,想过没有?”
云英见燕草已经没有去深圳的想法,笑着说。
“他们哪有五岭的本事?四围八庄,提起五岭,谁不竖大拇指?”
归棹说。
“路很多,关键是自己想好走哪条路?我会啥?我能做啥?我喜欢做啥?闺女,该想想这些事了?”
云英说。
燕草看着云英,心悦诚服地点点头。
归棹送走云英,看着燕草,悄声问:“咋,你大娘不同意你和乌蒙的事?”
燕草惊诧地看着归棹,问:“谁说的?不同意给我买手表?”
“那你们为啥私奔?”
归棹问。
“娘,瞧你把话说的。我们私奔啥?我们听说深圳招工不管户口,所以想去看看。但大姑说的对,我们去干啥?扛大包,卖苦力,我们是不会干的。”
燕草说。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大娘不愿意呢!燕草,乌蒙是个好孩子,但你大娘,却是有名的鬼见愁。给她做儿媳妇,你这个脾气还得真改一改。”
归棹说。
“谁说我嫁给他了?从今以后,再不搭理他。力大嘴,葫芦瓢,大叛徒,甫志高!”
燕草说。
归棹哈哈笑了起来。
乌蒙刚吃完饭,万娜来了。
月英高兴地说:“小姑子来了,快坐。”
“守着乌蒙,我叫你大嫂叫不出来。辈分高了也不好,不好称呼人。”
万娜说。
“萝卜再小在背(辈)上,该咋称呼就咋称呼。你奶奶可好?”
月英笑着说。
“好呢。从土地承包后,我爷就不让她下地了。她就在家做做饭。”
万娜说。
“你奶这辈子不容易呢!家奴的闺女,又嫁给你爷爷这个家奴。这么些年了,说话都是轻言细语,从不与人争。”
月英说。
“娘,啥是家奴?”
乌蒙问。
“家奴就是地主家买来的奴隶。不光自己是地主家的,连自己的孩子,也是地主家的;比贫农还贫农。”
月英说。
“多亏解放了,不然我也是地主家的丫鬟。”
万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