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在价格上已经给出了很大的让步。他们很有自信最终给出的价格是小药企无法匹敌的。
徐静收回审视的目光,继续问道:“A药品是哪家企业中标,中标价格是?”
“A药品是岷江药业中标,中标价格是1。07元盒。”
房间里众人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更加精彩了。
因为他们公司的投标价格是1。08元盒。岷江药业这个报价明显就是知道了他们公司的报价之后,故意向他们挑衅。
再加上本地的医药行业圈子极小,会议室里的众人都心知肚明,王副总的下家实际上就是岷江药业。即使他现在碍于竞业协议,并没有正式入职。
即使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徐静的声音和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他沉着冷静地对电话那头说:“好的,辛苦了。”
他收线后,对着下头或小声交头接耳,或不知所措的众人朗声说:“大家这几个月辛苦了。大家也都听到了,我们公司有两款药品中标,这是一个不错的成绩。晚上我请大家庆功。”
众人没有想到,徐静如此沉得住气,竟然还要请客庆祝。
徐静沉下自己的声线,环视着众人:“其次,关于A药品的中标价和我们的投标价如此接近,我们会开启内部调查,查看此次投标过程中公司内部是否有违规行为。“
“我再次强调,我们所有人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希望各位同事自检自纠,自主上报,公司可以从宽处理。但要是被公司查出来,那可就只有移交司法机关一条路了。”
散会后,徐静合上桌前的笔记本电脑,率先走出会议室。
留下众人在会议室里或面面相觑,或小声地交头接耳。
办公室里的风声传得是最快的。
不一会儿,全公司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更别说是处于风暴中心的销售部。
宋歌这时正好在销售部,跟一些销售人员和IT沟通CRM系统的测试问题。
他们这头正聊着,那些从会议室撤出来的人就走进了办公室里。
“怎么样?投标结果出来了?”
还没等他们踏入办公室的门,就有人开口问。
“中了两个标,A药流了。”
办公室里的人听到了他的回复,纷纷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朝他们聚拢过来。
有心急的人直接问了:”
怎么会呢?我们在A药的销售上可是占统治地位的。”
“你们猜也猜不到,最后价格只差一分钱。”
那个知道内情的同事夸张地举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一分钱,就一分钱。而且你们猜猜看是哪个公司中标了?”
但大家都不是傻子,既然他这么说了,自然会往熟人那边猜:“不会是王副总的那个公司吧?肯定有内鬼泄漏了我们的投标价格。”
没有参加投标项目组的同事,把心一宽:“刚开始没进项目组,我心里还偷偷嘀咕呢。现在,幸好没进。要不然就有可能公安局见了。”
“我们公司是不是要开始抓内鬼了,可别误伤了我们良民啊。年底了,没了工作多可怜啊。”
“话说,这会不会影响我们年终奖?””
你们猜是谁泄的密?“
众人听到了他的话,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开始讨论了起来。
还有阴谋论者已经发展出了一套更加严密的说法:“要我说,这可不仅仅是投标这么简单。我可听说了一分那边前几天参与的投标可是全中。我们徐总这下可是输惨了。”
销售部的消息比其他地方灵通得多,集团老总年事已高,总有一天要退休。
他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可不就是龙争虎斗吗?
“你是说,我们公司有那头的人,故意消息泄漏给王副总。这以后王浩上台,我们三分的人还有好日子过吗?”
宋歌的脑子早就被药品没有中标的爆炸性消息挪为平地。
她已然听不见其他人热火朝天的讨论,满脑子只想着快点回到办公室,见见徐静。
她不敢想象他内心该有多失望。
他比任何人都要努力,都要聪明。
这几个月来应酬加班不断。一次又一次地飞总部、跑工厂,喝酒喝到胃抽筋,第二天还要如常上班,甚至继续参加应酬。
她不是不愿意看到他失败,而是害怕他失败之后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