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咿呀一声观门已开,几个和尚出现在夜色中。敲门的是一中年和尚,面上和蔼慈善,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冷漠之气。
“同渡?”
杜雪衣几乎是脱口而出,要后悔已是不及。
“大师总算来了!”
幸好这一声来的及时,却见若善不知从何处窜出,热情地引着众人入观。
这小子躲了一晚上,如今救兵来了,倒是出现得挺快,杜雪衣暗自睨了他一眼。
“
阿弥陀佛。我们来晚了。”
同渡朝若善施了一礼,后面三个徒弟也跟着行礼,只见他歉然道,“今夜寺中弟子正在听我师弟讲解佛法,直到一刻钟前才有人发现你的飞鸽,我这才急匆匆赶来,总算是有惊无险。当真是佛祖保佑。”
却闻杜雪衣一声冷笑,同渡有些诧异,问道:“这位施主认识贫僧?”
“自然是不认识的,只是听过您的大名而已。”
杜雪衣仰头答道,“烟州的古刹,独禅明寺耳。贵寺的钟声一响,全城皆可闻得,自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禅明寺的高僧,定元大师年事已高也定不会亲自出来救人,同情大师如今不问世事,那您自然就是同渡大师了。”
在抚仙镇时,杜雪衣还能勉强按下自己往日的嚣张做派,然而如今回到自己的地盘,这些人俱是之前打过交道的,甚至有的还是旧相识,要改掉从前的行事风格,对她来说近乎是天方夜谭。
“施主真会说笑。”
同渡脸色微变,皮笑肉不笑道,“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三位施主可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贼人已走了。”
余玄度不知何时已走上前,拦住杜雪衣话头。
若善将众人请至另一厢房内,双方互通姓名,杜雪衣见若善虽身怀武艺,却并不精通,料定他不敢躲在大殿旁偷听,自然也只透露了自己和余玄度的姓名,并说二人是受夏老将军所托,带着夏橙游历江湖
的。
“久仰夏老将军大名,原来这位姑娘就是夏将军的千金,失礼失礼。”
若善赶紧朝夏橙施了一礼。
“为何你们道士会同和尚扯上关系?这清泓观中只有你一人?”
杜雪衣忍不住问道。
若善道:“说来话长,是我师傅同禅明寺有关系。如今他云游四海去了,怕我有什么危险,就托禅明寺的大师们照顾我。”
“不敢,只是有事的话前来照拂一下罢了。”
同渡说得谦虚。
“原来刚才树上惊飞的鸟。。。。。。”
夏橙喃喃道。
“夏姑娘聪明。”
若善道,“为了掩人耳目,我这观中养了不少鸟,方才我的飞鸽就藏在其中。”
“哦?那尊师是?”
杜雪衣脑中将自己认识的道人都过了一遍,仍毫无所得,便好奇问道,却见房内众人无不诧异地看向屡屡语出惊人的她。
“恕我不能透露他老人家姓名,不过他并非江湖之人。”
若善语气并无半分尊敬,倒是向在介绍一个老朋友一般。
***
离开清泓观时,天已大亮,三人纵马出城,行至城外河边无人处,杜雪衣示意二人停下:“此地讲话方便些,烟州城内不知藏着多少心机叵测之人。”
夏橙一时摸不着头脑。
余玄度将马拴在树旁,笑道:“你玉山姐这是想赶我们走呢。”
“这江湖不太平,你们昨晚也看到了。”
杜雪衣白衣翩跹,正色道,“杜雪衣一死,银刀门群龙无首,整个江湖都为
震荡。如今映月双刀现世,定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阿橙你说你要游历记江湖,这一遭应该也够了。玄度你虽然胡闹,但来得正好,还请你带着阿橙赶紧回抚仙镇。”
“不行,我要跟着玉山姐!”
夏橙赶忙道。
“阿橙,听我说,你看那同渡也算是武功不错的高僧,昨晚你也都看到了,他尚且懂得明哲保身,还有那若善。”
杜雪衣十分欣赏这个小姑娘,若自己武功尚在,带她四处闯荡倒不失为一件快事。但如今自己武功全废,形势也似乎已发展到完全不可控的状态,此行定然凶多吉少,把这小姑娘拉上,她终是于心不忍。
“如今的江湖已不像你想的那般,人人各怀鬼胎,处处都在勾心斗角,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昨夜刚好那梅三姑有破绽,接下来定不会那么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