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有那刺头,便挑几个杀了。这对她们来说又算什么难处?”
张安仁声音平稳,可是这种平稳,就像冰封河面下的暗潮,汹涌都藏在深处。
沈锦程沉思不语。
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映照在她们的身上,但驱不散一室寒凉。
沈锦程问道:“老师,你可否上奏朝廷?”
张安仁淡淡笑了,
“北边的鞑子,东南的倭寇,西南的土匪,还有皇上要修的行宫殿宇,哪件不是国之大事。”
“谁会在乎这小小的一万个家庭的破碎呢?”
“我的奏报飞不出浙江,而且就算上达天听,也只会让人觉得可笑而已。”
沈锦程伫立无言。
张安仁将目光转向墙壁上挂着的字画,一幅是梅花图,墨色淋漓,寓意着坚韧不拔,另一幅是修竹图,枝叶婆娑,象征着清雅高洁。
张安仁以前以类雅物做比,但是此刻风雪倾轧,她却不出声。
张安仁愤恨拂袖,
“畜生不如,这样治下去,平民是要没活路了。”
这事听着无解,从另一方面想未尝不是机会。沈锦程琢磨几下出声询问,
“老师,不如将这些河工团结起来,组织一次抗议示威?”
张安仁凤目瞥来,“你说带头去闹?”
“这被抓到可是要掉脑袋的。”
“谁去闹?你?”
“教训还没吃够?”
沈锦程蹙眉,
“危机危机,危中有机。上次是我天真了,没有藏好。”
“咱们如果从长计议暗中挑动。未必不能给她们找点麻烦。”
张安仁是极想闹事的,但是上次抓沈锦程的教训又确实让她有些后怕。有些手段使一次还行,多了就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