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只当所有人学的都是一样的功法。
也就自然而然以为,彼时在玉昙楼下,教她的那个人,是扶熙。
玄渊微微一笑道:“等见到师父,找到治好你的法子,……以后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絮絮嘟了嘟嘴:“你不是不肯收我为徒么……。”
他静了静,半晌,纠结着道:“虽然师父他老人家年逾古稀,但他精神尚好。世上医卜星象大成者寥寥,师父是其一。不如你拜入师父门下。他曾言过,命中尚有两位弟子,缘分未到。”
他含起笑意,嗓音低了些,如春风过树,杳然轻响,“何况,你我本是平辈,何必要差一辈。”
他想,她并不知他的私心。
絮絮甚觉有理,立即笑靥盈盈,搂紧了他一些,说:“你说得对,若是长婴真人肯收我——”
她还没发觉她无意中这小动作,叫身下的青年不自然深吸了一口气。她兀自道:“那么,大师兄?”
他被她的浮想联翩逗笑出了声,“我非大师兄,而是小师弟。不过,若你入门,你就是小师妹了。”
絮絮被他说得憧憬起来,以前可从没想过会有今日这样的机缘呢。
以前她生为女子,自小耳边听的就是诸如《女诫》《女训》,烦
都烦死了,周围谁都告诉她,女子日后,总归不过嫁人、相夫教子一条路。至生至死,再没什么波澜壮阔。
那时她被猪油蒙了心,一心里只有狗男人,为了他,放弃自己,失去自己。最后逼上绝路,她用自己切身经历证实,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相夫教子这是条死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死路。
幸而,不破不立,至于今朝,她还可以有重新抉择的机会。
回看前半生风雨如晦,十九个年头,及时悔悟及时抽身,并不算迟。
她想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想去走,更有意义的路,想成为,更有意义的人。
在最后一次逃出禁宫后,她已暗令璇玑众人暂时隐退,如若她料得不错,在收到消息之后,他们便会收敛一切锋芒,暂时销声匿迹。
山风骤起,刮得她衣裳狂舞,迎面吹来的料峭寒气,挟着后山正盛的白梅花香,沁到鼻尖。
想到扶熙,她顺而想到了一个人,突然问玄渊:“玄渊,你从小长在这里?那你知不知道,有个人……”
他一怔,心快要提到嗓子眼,却又听背后她轻轻一叹,“唉,算了,不问了。”
前尘往事,何必再执着呢,那位四殿下的下落,其实也与她没什么干系。
既然下定决心,要把前生撇得一干二净了,那么,——从现在起,就不要再去想那些人和事。她想。
玄渊没有言语。
忽而风中有鹤唳清声,显得山道上三人愈
发孤寂。
——
见到长婴真人以前,絮絮在思索会有什么繁复的礼节,应该怎么说话。
但等玄渊把她放下来,接着她被人摸了摸脑袋,一道慈祥的声音响起:“这就是容将军家的大姑娘?”
语气和蔼,听着并不浑浊,悠长缓慢,似仙非仙。
这感觉很似邻家老头。她之前忘记问,他师父是什么样子的人,便先入为主以为,似他这样的世上高人,定然是威严至极,喜怒不形于色的冷面道长。
没想到会是如此……见得如此寻常轻松。
但她最知讨巧卖乖,当即甜甜一笑,答应:“是。容沉见过长婴真人。”
一边慕容音还要更新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