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却不死心,依旧问她:“你爹爹是哪里人士,住在何处,方便告诉我,他姓甚名谁吗?”
这些问题太古怪了,陆宝儿也不知该如何说。她思忖一会儿,老实回答:“我和爹爹住在金花镇,爹爹姓陆,单名一个瑾字。老夫人为何要问这些?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氏摇摇头,道:“没事,谢夫人去玩吧,不必陪着我。年纪大了,有些乏力,得躺一躺。”
“好,那我先出去了,老夫人好好休息了。”
陆宝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她也没多想,自顾自离开了暖阁。
今日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待会儿回去,她得找谢君陵好生说道说道,看看有哪处不对劲。
顾府用完饭后,既然是借了鉴香会的名头来,总得干几桩相关的实事。在座的夫人与顾家交情好的夫人也有将自个儿的女儿带来,她们都是暗地里打听到苏氏会来,想着从她口中讨来几句夸赞,对儿女亲事有利。
哪知顾夫人在苏氏这里吃了瘪,大家的心思便淡了,省得自讨没趣,还在其他夫人面前折了面子。
年长的夫人们留在花厅同顾夫人闲聊,许是想要支开陆宝儿这一路人,顾夫人想道:“谢夫人第一次来府内做客吧?你们年纪轻,若是和我们一起待花厅里难免发闷了,不如跟着娇娇去后院,几个姐儿正在借酸梅汤作酒行酒令呢,正好凑一块儿玩。”
说来也有意思,年轻的夫人肯定是夫君官位品阶低的,在朝堂每个十载,谁能混上去?所以这样一句话,很好区分开品阶高或低,身份悬殊,也玩不到一块儿去。
陆宝儿点了点头,道:“府上的冰湖凉亭好看,珍稀物件众多,今日初次来便开了眼,哪里会闷。之前席间坐多了,也想多多走动,那就跟着李小姐去后院看看。”
她谨遵老嬷嬷教诲,不卑不亢地与顾夫人说这话,还顺道夸了夸她府上漂亮。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纵是不喜陆宝儿,伸手不打笑脸人,依着顾夫人的涵养也不会挑她什么刺。
陆宝儿和林玉蝶等品阶低的夫人去后院的时候,已有几家小姐聚在一块儿借酸梅汤玩飞花令了,说是行酒令,反正也不行酒,就是比比诗词歌赋,博个才女名声。
和李娇玩的几个小姐均是比顾大人官位低的人家,家中母亲叮嘱她们要多多亲近李娇,自然将她高高捧着,也不去争飞花令的高下。
李娇原本就看陆宝儿不顺眼,此时见她来了,同李娇玩得好的刘燕双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角,轻声道:“你见着那个谢夫人没?我听我娘说,她是乡下来的,半点规矩都不懂,可别让她和咱们一块儿玩,到时候飞花令答不上来,看着都丢人。”
李娇听她这话,心里有了盘算,轻声笑道:“可别这样小家子气!人家来者是客,既然玩了,就和众夫人们一同玩,不然我外祖母肯定要怪我待客不周!”
刘燕双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她吐了吐舌头,也没说什么。
李娇上前一步,对为首的陆宝儿道:“谢夫人,你们来得正好!我们正玩飞花令呢,要不要一同玩?”
“飞花令吗?”
陆宝儿低语一句,不置可否。
老嬷嬷则为她捏了一把汗,她知道乡下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
,也不知陆宝儿平日里读书识字如何?
林玉蝶对这个倒是怕得很,她扶着额头,说:“啊呀,忽觉有些头疼,我去暖阁里歇一歇,诸位对不住了,李小姐和谢夫人们好好玩吧!是我扫兴了!”
她寻了个借口开溜,陆宝儿还傻不愣登站在那处。
李娇心道:“她一个乡下的姑娘,不知有没有读过什么书?就这样的女子,还敢得苏氏一句稳重?也不知她担不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