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很快过来,把肚仙婆给抬走了,宁母又通知肚仙婆的家人。
宁万籁就没上车了,他这去了医院也没用。还是谢灵涯找冥差问问,这趟差事什么时候办完比较靠谱。
冥差告诉谢灵涯,“谢老师容禀,这次只要半天便可,挺近的差事。”
谢灵涯转头告诉了宁父宁母,他们半信半疑,前几次宁万籁都是晕满两天,这次只要半天就行了,真的假的
谢灵涯就待在他家,过了半天,宁万籁果然渐渐苏醒,宁父宁母心服口服。
“你去办了个挺近的差事”
谢灵涯问道。
宁万籁慢慢坐起来,欲哭无泪,“可不是很近么,就那肚仙啊,寿命到了,叫我领她走。”
众人“”
宁万籁“我在救护车上带的,她一看我就嚎,以为我死了来找她报仇。”
众人“”
宁万籁想想也有点感慨。
肚仙婆看到他要抓自己走,当时便鬼哭狼嚎起来“我是骗了你家,但是你那病又不是我害的,你爸妈不送你去医院也不是我坚持的啊”
这是宁万籁才知道,这肚仙婆之前都没信他真是个走无常的,还以为他晕倒是犯病
宁母听罢,给医院打了个电话,果然得知,肚仙婆在救护车上就猝死了,脑梗导致的,去得太快太突然了。
虽然从儿子口中听说了他走无常的经历,但这么印证在身边,宁万籁的父母还是久久不能回神。
“宁叔叔,宁阿姨,宁万籁自己就是生无常,别看他怕得跟什么似的,但关系也比那些或真或假、间接得知的人要硬多了。连他自己都恳求不了,其他人面子真不一定有他大,你们打听一下,多的是人还要找走无常的人来问阴间事。”
谢灵涯临走前劝道,“我会尽力,但不能保证时间,这种事真的急不来,你们平时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谢灵涯到底也露了一手,告诉他们宁万籁什么时候能醒来了,加上这次有个肚仙在家里病,宁父宁母也被吓着了。
这个时候宁万籁再一说,他们立刻答应,以后不胡乱花钱请人了。这件事啊,还是就交托给谢老师一人吧
给宁万籁的法事,谢灵涯比较谨慎,要和施长悬一起做,俩人先斋戒了七天,然后沐浴后才开始。
其实谢灵涯一个人也行,但是抱阳观是开放的,做法事时人来人往围观着,他没出家,要是在道观内主法不太好,还是另找一人主法,他从旁协助。说谨慎,不是用了俩人,而是因为他选了施长悬。
到了约定好的日子,宁万籁一家人都来了。
谢灵涯准备了酒、白米、干枣、水果等等祭品,法坛上左右放三个炉子,这时要点降真香的,从法会开始到结束,香料的烟气不能断绝。
道家对行香是很重视的,以前来说,参加法会的人,要是撞倒了香,得罚香二斤,烟气在法会时断了,要罚油四斤。诸如此类,规定很多。
“香官使者,左右龙虎君,百灵众真交会在此香火之前,愿坛前信众受福天下,侍香诸灵官。侍卫香烟,传奏所言,径奏十方仙灵道前。”
施长悬祝词行香,然后再祈愿祷告。
谢灵涯则在一旁,在他祝词时便将降真香点燃了。只见三缕香烟袅袅升起,伴随着施长悬的祝告声,缓缓升腾,飘得十分高。
宁万籁也在坛前闭眼默默祈祷,求求各位大神了,每月工资叫我烧一半都行,别再找我当临时工了。
谢灵涯在旁念经,心中也默念,希望香烟能够传达愿望。
因为抱阳观的规模,不可能单辟出地方来办法会,每次法会大家都随便围观,这次现场围观的人也不少,但是都非常自觉安静。
可谢灵涯正闭目默念时,忽然听到一阵喧哗,皱眉睁眼,一时惊了
抱阳观的信众或者游人,围着法坛站立观看施长悬和谢灵涯做法事,便是普通人也觉得赏心悦目。还有小量这样的,也在一旁观摩。
施长悬身上穿的正是谢灵涯第一次见他时,他在祈雨法会上穿的那件背后绣了仙鹤的红色法衣。
降真香珠的烟气袅袅升天,在空中盘旋。
此时,大殿那方天空中竟是飞来八九只通体雪白,唯有颈尾乌黑的鸟类,拍打翅膀在烟气中穿梭两周后,翩翩落在了法坛上,昂而立,引颈清鸣
仔细一看,这些鸟的外形与施长悬法衣上所绣的一般无二,二者相映成趣,这不正是一群仙鹤么
现场顿时沸腾了,法事做着做着,居然来了一群仙鹤。
那些比较忠实的信众此时心情更是澎湃,道教仙人大多骑着仙鹤,比如张天师也是骑鹤的,他学道的地方更是叫鹤鸣山。拾遗记里也说,群仙常驾龙乘鹤。
道家典籍里面,唯有法力高强,才能引来仙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