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的感应灯并不怎么明亮,是橘黄色的,被伏铭的身体挡住了大半,迟衡可以感知到的光线就更微弱。
他是真的感觉有点疼了,特别是那湿湿的感觉太真实了,他忍不住在脸上摸了把,真的摸到了湿湿的东西。
他手指都跟着颤抖起来了,拿到眼前看。
是红红的。
他流血了。
瞬间,迟衡就受了无比大的刺激他那个温柔善良的未婚妻宁宁,居然拿刀在他的脸上划了道口子,都出血了
“你居然划破了我的脸”
迟衡捂着脸抬头看向孟唯宁,完全就副控诉的样子,好像孟唯宁把他命根子剁了那么严重,“你变了,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说到最后,还有点痛心疾,就好像她被谁糟蹋了似的。
孟唯宁挑了挑眉,淡淡回应“我当然变了,你们家这么对我,我如果还和以前样,我是缺心眼么”
“果然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视频,录音,全都是你手策划的,本来我还不信,在我心里,你是那么温柔善良,我直打算和你结婚,多少女人喜欢我,我都没有承诺过别人,只有你,我愿意给你个婚礼。”
迟衡似乎很绝望,“我没料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孟唯宁听得微微皱眉,最后不得不露出手指上的钻戒给他看“我结婚了,您消停点,我谢谢你那么看得起我,说那些话你也不脸红,可真难为你了。”
迟衡不断摇头,被伏铭按着脑袋不让动,他只能涨红着脸控诉孟唯宁“你应该早就跟伏铭滚到起吧,不然怎么会提前录好视频,又带着户口本要和他领证,还恰好把我妈的电话也录了音,就连我妈和别人说话的录音你都有,如果不是你早有图谋,又怎么会有这么多证据”
孟唯宁就沉默着,低头看着他。
她得承认,自己年少时,曾对迟衡动过心。
当年他把她从西和接过来,温柔又帅气,是她无法拒绝的美好。
只是日积月累的失望,让她对他的喜欢点
点减少,而婚礼前夜的那场出轨,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根稻草。
现在迟衡这样胡子拉碴,落魄而又狼狈地被伏铭按在地上,她竟然没有任何感觉。
没有同情和怜惜,就连丝丝的心软都没有。
因为,如果连当初绝望时的救赎也是逢场作戏的利用,她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对迟衡有丝的动摇。
她看着迟衡到了这样的时候还执迷不悟,像莫以书样颠倒黑白,对她进行污蔑,她忽然觉得,这个人,真的,愚蠢到无药可救。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要和她结婚,可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给她,反而用这样荒谬的话指责她。
这是个什么人间蠢驴。
孟唯宁也没觉得难过,反而有点气急攻心,下把菜刀抵到他的脖子上,咬牙威胁“你再说句,我直接死刑。”
当然只是吓唬他,她用的刀背。
但这显然也足够恐吓到孬种,迟衡咽了咽口水,大口喘着气,安抚她的情绪“别冲动宁宁,是我的错,我刚刚说的都是气话,我还是爱你的,有话好好说,我死不足惜,你别害了自己。”
伏铭看得只想笑,却又努力装出副严肃的样子,作势要接过孟唯宁手中的刀“那我来吧,我不怕死。”
“不要”
迟衡吓得阵尖叫,双眼惊恐地瞪大,要不是伏铭还按着他,他都跑了。
“虽然我根本没必要和你解释什么,但我做人向堂堂正正,没有愧对任何人。”
孟唯宁手里的菜刀又往迟衡的脖子里压了压,吓得迟衡哆嗦,差点尿裤子。
“在那晚之前,我和伏铭没有任何关系,是你亲手将我推给他。至于视频和录音,我只能说是,你们做事,不干净,或者,你们家都真的很蠢,做坏事,还给别人留下把柄。”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的解释就这么多,我不想再看见你这张鬼脸,以后别到我面前找存在感,我怕我吃的饭都吐出来。”
“最后再补充句,你现在真的好丑啊,胡子拉碴,活像个被女人吸干的骷髅,还有,快回去
看看你的脸,毁容了呀。”
孟唯宁说完,手上松,对伏铭道“把他丢到电梯里吧,我进去做晚饭了,早点回来,给你切的西瓜还没吃,我给你再做两个下酒菜。”
说完孟唯宁就拿着菜刀起身进门了,都没回头看眼迟衡。
伏铭蹲在地上叹了口气,同情地看着迟衡,“你说你惹她干什么,她可是每个月流血七天都不怕的女人,我都不敢惹她,你是不是有点活腻了。”
“你别冷嘲热讽了。”
迟衡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眼睛也是湿的,刚刚差点吓哭了。
如果不是孟唯宁那刀砍到了墙上出声音,他也不敢相信孟唯宁居然真的会拿刀砍他。
刚刚如果不是伏铭推开他,那刀就落在她身上了。
伏铭也不拉他,等他自己爬起来,扶着墙哆哆嗦嗦往电梯那边走。
孟唯宁让他给迟衡丢到电梯里,他也不敢不完成任务,只好跟着迟衡往电梯那边走。
迟衡好像真的被孟唯宁吓到了,扶着墙走得很慢,伏铭实在受不了了,就催他“你可以快点吗,我媳妇儿等我回家吃晚饭呢。”
迟衡猛地回头冲他吼到“滚啊”
伏铭挑了挑眉,淡定回应“那不行,我媳妇儿让我送你到电梯呢,我不完成任务她要生气的。”
迟衡被他这话气得,扶着墙弯腰猛喘粗气,眼神恨不得可以吃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