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枣问。她总觉得屠大娘是有故事的人,只是她们之间从不问对方的私事,所以她也没好意思向屠大娘打听什么。
“犯傻就是一个女人被男人的花言巧语所迷,原本该做的事没做,反倒委身于那个男人。丢掉了本心,也丧失了自我。就如那唱词里唱的,‘枯鱼就浊水,哪得命久长。’”
屠大娘说这话时,咬着牙根,好像她牙痛似的。
小枣摘掉了甲套,开始全凭手上的气劲弹拨铁弦。她现在知道屠大娘的功力算什么水准了。
应无意有时还是会来,他来的时候全在半夜,来了也没什么事,就是搂着小枣睡觉,睡到天不亮,又得起来离去。他再也没问过小枣什么。小枣不知道他这么来回折腾有什么意思。
但,打仗的事看样子是真的,因为她们不多的几家邻居也都在陆陆续续收拾行李,那是准备逃跑了。
小枣不想逃跑,屠大娘和阿抚也都安然的过着日子。只是随着本就不多的几家邻居搬走,小枣她们住的地方越发冷清了。原本沿着秦淮河叫卖的那些小舟也渐渐稀少,阿抚买东西就要走得越来越远,常常花去一个上午。
那天一早,小枣叫住阿抚,“阿抚,你今天到哪里去买菜?”
“不知道,”
阿抚也在发愁,“也许得走到六桥那边吧。”
她一手拿着伞,一手挽着篮,脚上套着木屐,一副雨天要远行的打扮。
“我和你一起去,”
小枣说。放下手中的琵琶。
“真的?”
阿抚有些高兴了,“即有你和我同行,我们不如去秦淮河上游,那边热闹,能买到东西,我还想再添只木屐,屠大娘还想要一副新牙板,你的水粉也不多了,还有咱们的头油也该添点……”
“不,我们索性去鸡笼山,你上次说,你在那里为万年公主立了一座坟。”
小枣想了一下,“回来时,我们再走青河,入秦淮,一路上把你说的这些东西都买齐。”
“啊!太好了!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去看公主啊!小枣你真好!”
阿抚大声的表示着她的感谢。想了一下,又小心的,“可这样要花去一天的时间!”
阿抚提醒。
“一天就一天,我们在太庙那边吃了东西再回
来。”
小枣也去换上木屐,说走就走。
其实,她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感觉与那坏人有关,与那个坏人对自己的耐心有关。她不希望这是自己的小人之心。但不试试又怎能知道。
“真好呀!”
阿抚高兴得直跳,“太庙那对面就是骠骑府,应二公子虽然不在,但看看他的住宅也是好的,以前素素公主最爱扮成民女在那边吃东西,顺便偷看应二公子的府邸。”
小枣无语的看着阿抚,她为什么对当年的事都记得这么清楚!自己当年有那么不堪吗?
小枣今天可不是想去看什么应二公子的骠骑府,她要看的是秦淮河对岸的相府和盐河边的大司马府。她不能听应无意的,一味枯坐等不到机会。她得想办法主动出击。屠大娘说得对,小枣生得美,又有好技艺。她就不信,都是男人,他们能不动心?且不说何弼,就说应璩,三妻四妾都怕是还说少了。应家三兄弟的母亲都各不相同,应无意的娘也是舞姬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