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听到有人说跟赵淮晟来的那个人是太医院院正徐常润。
赵淮晟阴沉着脸色,也不多问,径直朝着樊薇薇抬了抬手,吩咐徐常润:“给她号一号脉。”
园子里的事情闹得这样大,他在前头自然有所听闻,倒要看看这樊薇薇到底是真有身孕还是假有身孕
。
徐常润上前拿起樊薇薇的手,手指搭在了樊薇薇的脉搏上。
安平公夫人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她试图给徐常润使眼色。
但徐常润是什么人?他在太医院多年,早就成了个人精,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多掺合,公事公办就是了。
“如何?”
赵淮晟望着他询问。
徐常润放下樊薇薇的手,拱手行礼:“回禀太子殿下,樊诏训除了心焦有些肝气不畅之外,身子康健。”
“也就是说,她没怀过身子?”
赵淮晟上下扫了樊薇薇一眼。
樊薇薇已经心慌到要扶着安平公夫人才能站着了。
“下官没有摸出樊诏训有孕的脉相。”
徐常润实话回道。
赵淮晟冷哼了一声:“还站着做什么?将她带回东宫去。”
他脸色难看至极,想他一国储君,多么的英明神武,竟叫一个女子耍的团团转,等回了东宫,他非得好好收拾樊薇薇不可!
“这还办什么筵席啊,都散了吧。”
有人说了一句,众人便说说笑笑的往外走。虽说筵席没吃上,但个个脸上都是神采飞扬的,今日看了这番事,不比吃什么筵席都香?
“世子,我们也走。”
沈棠看看樊薇薇,拉着赵予的袖子往外走。
赵淮晟是给睚眦必报的坏人,樊薇薇的事情已经揭破了,赵淮晟自然不会放过樊薇薇的。她就不管这里头的事了。
“赵予,站住。”
赵淮晟叫住了赵予。
赵予顿住脚回头:“东宫的事情,太子殿下
自己酌情处置便是。”
沈棠跟在他身旁,好奇地看赵淮晟。
“孤不是要问你这件事。”
赵淮晟目光在沈棠身上转了一圈,笑了笑:“你来的比孤早,大理寺发生了一桩事,你大概还不知情吧?”
沈棠被他看的浑身不舒服,下意识往赵予身后躲了躲。
“何事?”
赵予不动声色地询问。
赵淮晟一扫方才的阴沉,面上露出笑意,往前走了一步,对着赵予道:“周培兴畏罪自尽了。”
赵予眸色平静地望着他,不曾言语。
赵淮晟得意地笑起来:“你关了他两个多月,都没问出背后主使来,这次又没看住他,让他自尽了,是不是很可惜?”
沈棠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她日日跟着赵予,也知道周培兴是赵淮晟的人。眼下,周培兴在牢狱之中自尽了,赵淮晟不仅不难过,还笑的这么高兴,赵淮晟到底还是不是人?
“只要能追回百姓们的血汗银子,周培兴之辈死有余辜。”
赵予面色不变,淡淡回了一句。
赵淮晟眸中得意之色不减,抬起下巴望着他:“不知世子打算如何追回?”
赵予错步正面对着他:“若是下官没有记错,官贷之事,虽是周培兴分派,但周培兴上头,应当还有太子殿下统管吧?
周培兴犯下这样的死罪,且拒不招供,太子殿下作为顶头上司,是否该补齐未曾追回的银两?”
“周培兴贪墨的银子,孤凭什么替他补齐?”
赵淮晟脸
色骤变。
赵予不疾不徐,拱拱手道:“太子殿下也可以不补,下官明日早朝时会将实情禀明陛下,由陛下裁度。”
他说罢,转身带着沈棠往外走。
“这里头既有孤的事,孤也不是担不起责任的人。”
赵淮晟脸色阴沉的几乎滴出水来,往前跟了一步道:“还有多少银子没有追回,你让人将账目送到东宫去。孤核算过之后,会让人将银子给你送过去。”
赵予转身朝他一揖:“太子殿下大义,乃是百姓之福,下官代那些百姓多谢太子殿下。”
赵淮晟看着赵予离去的背影,眸底泛着恨意。倘若赵予当真禀明宸元帝,他就算是有把握消除自己在官贷这件事上的嫌疑,却也会引得父皇对他疑心加重,得不偿失。这个账他不得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