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予微微挑眉:“嗯?”
沈棠被他黑漆漆的长眼睛望着,又有些心慌:“你……你一直看着我,是不是想谢谢我啊?”
为什么说这话时她有点心虚?她本来就救了赵予啊。她抬起下巴,好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底气一些。
赵予好看的眉头微微拧起。是那半步让沈棠误以为她救了他?
沈棠只当他默认了,背起手摆出老气横秋的模样来,乌眸左右转了转:“其实,你也不必感激我。你要是真有那份心,就早日将咱们的婚事办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赵予的神情,见他还是一贯淡漠的模样,心里越发的没底。
她是女儿家,婚事由她主动提及,赵予以后会不会看轻她啊?可她本来就是赵予的未婚妻诶,提婚事也是天经地义的好吧?
赵予要是拒绝她,那父亲和母亲也怪不了她吧?
“我还有事,代我和叔父叔母告罪。”
赵予望了她片刻,朝她欠了欠身:“告辞。”
他说罢转身便走,头也不回。
“诶?”
沈棠往前追了几步,却只看到赵予翻身上马,一路绝尘而去了。
她气得跺了跺脚,不是说赵予是盖世英雄吗?盖世英雄就这么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啊?
“沈棠。”
院子里清净了,谢氏等人也出来了。
沈棠回头看了自家母亲一眼,撅着唇没有说话。
谢氏走上前去拉住她,母女二人并肩走到角落处,谢氏露
出笑意小声问她:“和世子说的怎么样?”
方才她都看在眼里了,沈棠都拉上世子的手了,世子也一直盯着沈棠看,这么看来,是不是好事近了?
“母亲。”
沈棠抽回手,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她:“方才你怎么自己跑了,都不管我?”
谢氏讪讪道:“那个……情况紧急,母亲一时给忘了。”
她自觉理亏,难得给沈棠陪个笑脸。
沈棠不理会她,转身进屋子去了,姐姐是嫡长女,弟弟是唯一的嫡子,只有她最没用,所以母亲一贯偏心,将她从小扔在庄子上长大。
别看她没心没肺的,其实,她有时候心里也会难过的。
*
四月初十,是沈棠师父的忌日。
沈棠幼时跟随季妈妈在庄子上,其实和庄子上的孩子是没有什么两样的。师父不仅教沈棠鲁班术,还教她识字做人的道理。
沈棠一直是很感激师父的,如果说季妈妈对于幼年的沈棠而言像娘亲一样,那么师父对于沈棠而言就是父亲。
每年到了师父的忌日,沈棠都会回庄子上祭拜师父。
“姐儿,今年城北修桥过不去,咱们得从城西绕着过去。”
马车上,季妈妈给沈棠解释着马车向西走的缘故。
和儿趴在窗口处看着外面。
出了城,要绕好远一段路,才能到城北,和儿将马车催的飞快。
沈棠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早上起的太早了,她有些昏昏欲睡。
“姑娘快看,那边好美啊。”
和
儿忽然招呼了一声。
沈棠好奇地挑开窗口的帘子往外看,不远处有一片绚烂的花儿,在初夏的阳光下争奇斗艳。花团锦簇中央有个小院儿,白墙黛瓦,院内栽着一棵大枣树。
那院落,与别的农舍有一些距离,但也不算远,从她这里看,简直美的像画卷一般。
“和儿,从那边绕过去。”
沈棠看得兴起,吩咐了一句。
那院子门口有路,经过一下恰好可以近距离看看美景。
和儿应了一声,马车打了个弯儿,朝那院落而去。
沈棠从窗口探出个脑袋,看着道边盛开的各色花朵心情大好。虽然家里的园子里也有花花草草,但她总觉得圈起来种的花比不得外面的鲜灵。
“哪里来的马车?”
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传过来:“退,退回去,前面过不去。”
“前面不是有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