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地上交叠的衣摆,酸涩的心勉强得了安慰。
陶青鱼:“方问黎?”
“嗯。”
这人,叫尊称还不成。
“帮我个忙可以不?”
陶青鱼笑得双眼微弯。
方问黎手指擦过袖口。“想让我写?”
“答对了!”
陶青鱼将粉笔给他,自己举着木板。“套圈。两文一次,所有东西套中者得。”
方问黎看了他一眼。
哥儿圆眼清澈透亮,也没了之前的疏离。
方问黎低笑一声。
他颠了颠没见过的白条,照着哥儿说的先写上两个字试试手。
陶青鱼被他笑得脸热。
转而慌神地目光移开方问黎那张脸,去看他写的字。
明明同样的笔,自己写就无功无过,规规矩矩。但方夫子的字却是笔力遒劲,自带锋芒。
木板摆出去,不知道还以为他卖书法的。
“两文?”
“贵吗?”
陶青鱼蹲着的,抬眼看他时眼睛愈发的圆。睫羽长而密,似墨笔描摹。
很乖。
也好看。
方问黎手不自觉微抬。
快落到哥儿面上时,忽然对上哥儿疑惑的眼。他僵了一瞬,又似无意落在板子上。
“低了些。”
他声轻,细听微哑,“照着小鱼来定价的好。”
“小金鱼。”
他补充。
县里有钱的人不少,尤其是上元节男女结伴而行。若哥儿或者姑娘喜欢,男子势必会舍得那几文银子。
看哥儿准备的东西不多,要是少了,不一定套得回买金鱼本儿。
陶青鱼:“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五文如何?”
方夫子狮子大开口。
陶兴旺一听五文顿时迟疑。
五文是不是贵了些,换做他家小孩想……
好吧,换做以前大哥没受伤的时候,家里纵着孩子多半要答应。
不过最多玩儿一次。
方问黎:“每年上元夜,枫阳湖这一片游街看灯的多半是年轻男女。也大方。”
“可五文是不是有些贵?”
“试试而已。只此你一家,有何不可。”
方夫子虽说试试,但态度可不是一般的笃定。这态度,瞧着不只适合读书,还适合创业。
做奸商的那种。
陶青鱼小老百姓思想,五文换他自己定是舍不得的。
思来想去,方夫子又一直鼓励地看着他。
陶青鱼头脑一热。
顿时拍板子道:“行,试试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