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遠笑道,「你個滑頭小廝,怎麼還沒有被長淵退回去?」
雲喜咧嘴笑的歡。
魏夫人是覺得魏潛婚事有了著落都是雲喜的功勞,因此分外看重,魏潛前段時間忙的焦頭爛額,一時沒惦記換小廝的事情,前天剛剛跟魏夫人起了話頭,魏夫人就直接給他摁死了。
別看魏潛破案如神,好像一切盡在股掌之中,到了魏夫人那裡都不管用。倒不是魏夫人比他心眼更多,而是她一旦打定主意,憑你怎麼說怎麼做,就是不為所動。
符遠別了崔凝,騎馬離開。
「崔二娘子,小的要給您賠禮。」雲喜說著便行了個大禮。
崔凝道,「我早不生氣了。」
「那是娘子寬宏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雲喜忙道。
崔凝哼道,「我想好了,下次你若是再敢如此,看我不當場揍死你!」
雲喜心想,為了能讓郎君娶上媳婦,被揍幾下又何關係!
算起來雲喜還能全須全尾的在魏潛身邊,不光因為上面有人罩,還因著他這份真心實意。魏潛知曉他縱有再多缺點,但關鍵時候靠得住。
待崔凝回園子裡換上小廝衣物,這才出門。
馬車還是載她到了皇甫夫人家裡。
合歡花開的更加茂盛了,地上也落上了淺淺的一層花瓣,幽香陣陣。
崔凝到時,魏潛正在屋裡翻開皇甫夫人留下的書籍。崔凝第一次見他穿官服,碧色襯得他皮膚白皙如玉,面容俊美,眉眼之間的深沉也被沖淡了幾分。使得他比平時多了幾分男孩子氣。
魏潛發覺光線有變,抬頭便看見崔凝站在門口,「進來吧。」
「五哥,這次官差好像少了很多。」崔凝記得上回來的時候四周站滿了官差,院子裡到處也都有人守著,這一次里里外外加起來大約只有十幾個人。
魏潛道,「他們被遣去做其他事了。」
「案情進展如何?」崔凝問。
「坐。看看這些書吧。」魏潛隨手遞了一本給她。
崔凝接過書。看了一眼,竟是祖母所著的《幽亭香譜》。
她沒有問,坐下的一頁頁翻看。這是拓本,裡面的內容她能夠一字不落的背誦,這本不管是字還是內容,都與祖母所寫的沒有太大區別。
崔凝耐心的從頭看到尾。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剛要開口問什麼。魏潛抬手又遞來一本,她只好繼續看。
這一本是《花雲社詩集》,裡面是不同人作的詩,共九十九。
崔凝不會作詩詞。但還算會欣賞,剛開始看的時候覺著挺好,可是待她將九十九詩讀完才覺得有些膩味。詩固然是好詩,但都太柔了。還有一些為賦詞強說愁的感覺。回想起來,只覺得那幾活潑明麗的詩更好些。
崔凝方才注意了一下,那幾詩署名是「戚暮雲」,「五哥,戚暮雲是皇甫夫人嗎?」
「嗯,暮雲是她的字。」魏潛看向她,仿佛是在詢問她的觀後感。
「皇甫夫人挺有才華,九十九詩中有她近二十。早先寫的那幾頗為明快,到後面就變得惆悵起來。」崔凝覺得不如之前那些快活的好。
她還不太明白女兒家的心思,尤其是懷春的女子。當心思單純無憂無慮的時候,看花是花,看葉是葉,可當一旦暗慕一個人,看花看葉都是惆悵了,這種小小的心情旁人難以體會,因此看起來就會覺得「強說愁」。
魏潛道,「這本詩集篩選記錄了花雲詩社剛開始成立第三年的詩,也就是十三年前,那年戚暮雲十四歲。」
崔凝恍然大悟,花雲詩社的詩集總共有六冊,魏潛拿這一冊給她看,是因為這一年戚暮雲的風格變化比較大。
「再看這一本。」魏潛又遞了標註『丙』字的詩集給她。
崔凝明白原因,便不再看其他,只挑著戚暮雲的詩來看。
這一冊中戚暮雲的詩明顯更多,約莫近三十,而且有如神助般,每一的水平都遠遠高於前一年。崔凝從頭看到尾,覺得縱觀了戚暮雲這一年間的心緒起伏,高高低低,患了精神病似的。
好的詩詞都是有感而發,看這些詞句,顯然並不是單純的辭藻堆砌。
魏潛道,「永昌四年始,戚暮雲遇見了一個男人,並且暗暗戀慕,永昌四年末,那個人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愛戀,於是刻意遠離她,令她十分心中十分難受。永昌五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們走的更近了,相識相知,永昌八年,她與此人分開,嫁給了華國公。」
崔凝已經習慣了他見微知著,聞言並沒有吃驚,「能令戚氏迷戀的男子,一定十分優秀吧?而且據說迷戀戚氏的人很多,為什麼這個男人要刻意遠離她?」
有很多人愛慕戚暮雲,她也不像其他的女子一樣故作矜持,刻意的迴避,反而落落大方,但是從未與任何一個人深交,因此她的名聲還算不錯,這個男人迴避她,顯然並不是因為名聲的問題。
「是覺得戚氏門第太低?」崔凝一直被灌輸很多門第觀念,很容易便想到了這一點。
男人對女人,如果不是厭惡至極,絕對不會刻意迴避,魏潛作為一個男人,覺得並非如崔凝所言,裴叔君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但她的話啟發了他,「或許是因為門第低於戚氏,並且低很多。」
這樣,男人便會產生自卑感,從心底覺得配不上戚氏,若再加上他是個知禮的人,戚氏的愛慕必會導致他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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