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女士笑得和春天的花一样。
初中暑假,于舟报古典舞班,那时于老爹工作忙,没法接送她,赵女士每天骑自行车送于舟,下班后又载着她回去。
她自行车骑得不好,歪歪扭扭的,于舟坐得心惊胆战,赵女士笑她胆子老小,说要摔嘛也先摔妈妈的呀。
如果于舟跳得太热了,会想要在路边喝一碗冰凉的桃羹,赵女士就把她放下来,自行车停在路边,说:“你不要跟你爸爸讲哦。”
俩人一起喝一碗,然后又歪歪扭扭地骑着自行车回家。
初中毕业,江外附中来招生,高中去这里念,比较好申请国外的大学。
赵女士看那些宣传资料,看也看不明白,只问于舟:“粥粥呀,你想要去伐?”
“很贵的这个,留学更贵。”
于舟说。
“那有什么关系啦,你老娘我这点钱是有的,卖一套房子就是了。”
于舟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去,说离家太远。赵女士高兴了,拍拍胸脯说:“那就最好了,我真是几天没睡好,我跟你爸讲,你要是去念,我会很担心的,你那么小,住校会不会被欺负呀?”
她一直都尽力给于舟最好的。而于舟虽然总是跟她顶嘴,心里却一直在想,自己长大后,也要给妈妈最好的。
她很难定义什么是最好的,但别人家妈妈有的,她也想赵女士有。
赵女士扒拉别人朋友圈的时候,很羡慕;看新郎新娘相携着走红毯的时候,很羡慕;看鹃鹃的妈妈穿着旗袍坐在台上被敬茶时,她双手交叉竖着小臂,手肘搁在桌子上,脸稍稍地枕着手背,很羡慕。
所以,倘若赵女士向往的是老一代标准的“幸福美满”
,想要亲朋好友见证的酒席和优秀可靠的女婿,以及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那于舟也并不排斥这样的家庭生活。
如果她没有遇到苏唱的话。
可她遇见了苏唱,爱上了苏唱,拥有了爱人的能力,也丧失了爱别人的能力。
上学的必经之路上,出现了另一条岔道,那条岔道很偏僻,人迹罕至,没有五花八门的文具店和满街飘香的小摊儿,但那里有苏唱。
于舟便想往那里去。
手机屏幕花了,因为于舟的手在出汗,她轻咽两次喉头,盯着微博页说:“妈妈,我不想结婚。”
赵女士望着她,足够了解女儿的母亲,仅仅从称呼便能判别一切。
于舟成年后,通常管她叫“妈”
,有时短促,有时拖长;烦躁时会皱着眉头说“赵青霞你干嘛”
;“妈妈”
这个称呼,出现在于舟很小的时候,而22岁的于舟,用它来示弱。
赵青霞哽咽着吸吸鼻子,眼泪就掉下来了。
于舟不乖了,对她用心眼了。
“哎哟,”
她呼出一口气,慌不择路地看向手机屏幕,“她这个朋友圈台词写得太好了,‘此生相伴,唯你不可‘,哎哟,真的是感人。”
她说完,稳着手腕擦去眼泪,停几秒,才问于舟:“怎么不想结婚呀?那你要是不喜欢这么多人,不办也是可以的。”
说到后半部分,没忍住,鼻翼动了动,红透了。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