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说不想,只是借着酒劲冲动做下?的决定,冷静下?来后,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毕竟,那到底是自己?的父母,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
梳妆完毕,她便去了主殿与?萧祁墨会合。
二人一同坐上东宫马车,出?之际,她的心情不免有几分低落。
那日成亲,她与?母亲之间不算愉快,与?父亲更是一句话未说。闹成这样,总该要解决的,一家人总不可能一直不说话。
可是。她不知该如何解决。
萧祁墨坐在她身旁,似是看出她所想,伸手将她攥着衣裙的拳头包进掌心。
而后笑了笑:“别担心,有我在,到时你想说什么就说,不用顾及任何。”
她垂下?小脑袋,微微撅唇:“我又不是专门去找他们吵架的,能说什么。”
“不是去吵架,那为何如此紧张?”
他微笑着逗她,“你手心都出汗了。”
她一愣,翻开自己?的手来看,果然泛着浅淡的水渍。
随即望向他:“你握着我手背,怎么知道我手心出汗的?”
“猜的。”
他低笑了声,“你的表情已经?足够出卖你,从坐上马车到现在,你的眉间就没平整过。”
说罢,他抬手将她眉心缓缓抚平,柔声安慰道:“别担心,即使真吵起来,我也会护着你。”
卜幼莹再?次垂眸,双手不由自主地搅弄着裙摆,声音低闷:“我不想同他们吵,我只是。无法做到当什么事?都没?生过一样,去面对他们。”
她说完,马车内陷入了一阵静谧。
片刻后,萧祁墨倏忽说了一句:“对不起。”
卜幼莹摇头:“不是你造成的。他们很?早便瞒着我商量婚事?了,从没想过问我的意见。即使成婚对象不是你,他们也依然会这么做,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打算,赋予我自主决定婚嫁的权利。”
“我明白。”
他垂眸顿了下?,唇角微展,笑容里泛着一丝苦涩,“接受父母没那么爱自己?,很?难。”
话落,她不禁抬眼?看向身旁的人。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般神情,像是戳中他心里某个伤口,往日里的意气?风?、运筹帷幄荡然无存,只露出一个最原始的、未经?任何装饰的他。
“祁墨哥哥。”
她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可是陛下?他很?爱你啊,以?往在人前,他总是不吝啬对你的夸赞。”
在她的记忆里,旁人提起萧祁墨时,萧伯父总是大笑几声,接着毫不谦虚地夸赞起自己?的儿子,而对于祁颂,却很?少提及。
因此她一直以?为,萧祁墨才是被偏爱的那个。
闻言,萧祁墨抬眸,眼?底的苦涩略重了一分:“你知道秦始皇的两?个儿子,扶苏和胡亥吗?”
她点点头。
于是他张嘴,正要继续说什么,马车外忽然来禀:“殿下?,小姐,相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