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进父亲宽慰道:“事在人为,或许她就是咱家元啊的正缘呢,孩子看得中她,咱们做父母的也帮着试试,真不行再说。”
如此这般,乾进父母把乾元父母的心思引到他处,俩家在一起家长里短地说到太阳快落山了,乾进一家才告别离开。
原本以为这事告一段了,可没过多久,乾元父母又上门了,央求乾进父亲和乾进一起去阿梅家说亲,说乾进是读书人,长得又是一表人才,去女孩家说说有底气,也有排面,不管行不行也是了了乾元的一番心思。
于是,乾元父亲挑了个好日子,准备带着乾元,由乾进父亲、乾进陪着一起上门说亲,可到了那天,乾元却退缩了,死活不愿意去,没办法,和媒人以及阿梅家都说好,乾元父亲恨铁不成钢:“做了过哦,你这个逆子,到底是要怎么样,这是要你父的命啊。”
乾进父亲劝道:“子女债,父母还,我们去还是要去的,不然觉得我们做事没有规矩,我们上门去也先和媒人打个招呼,就说女方眼光高,第一次也不用刻意撮合,就双方家里见见面,说说话。女方家里要不愿意,也就没有这回事了,这个事情也就了了。”
双方商定后,乾元父亲、乾进父亲、乾进和媒人带上礼物一起去了阿梅家,见到一看,阿梅果然是十里八乡标致的姑娘,心下想这下肯定不成,也就都放宽心来,不去说议亲的事,双方家里就不痛不痒地聊天,只当多交了个朋友。
原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可待到中秋乾进回家时,就听父亲说女方居然同意嫁过来,这中秋已经开始送上门礼了,准备等年过了就结婚。
乾元父亲说乾进一家是他们家的大贵人,这送上门礼和结婚让他们一家都去,乾进不愿再折腾这事,只说学业紧张,再也不去。
后面只听父母偶尔说起,乾元和阿梅婚后关系不好,阿梅长期在娘家呆,乾进虽说心下奇怪,也不多问。
(二)受伤的阿江
再说阿曙,阿曙到了江城入伍仅告知了乾阳,家里有时候收到他寄回的信和钱,只说一切都好,家里勿念。
一日天已抹黑,家里已准备点灯吃饭,忽听见外面急促的敲门声,突然现是阿曙回来了,背上还背着一个受伤的人,阿曙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姐,姐夫,快点烧点开水,把剪子用开水煮一下”
。
叶启贤夫妇是又惊又怕,赶紧把锅里的饭打起来,烧了热水,在煤油灯下,阿曙剪开了带来人大腿侧的衣服,将布夹在他的嘴里,用老布压住雪,然后心下一横取出了大腿侧的子弹,接着对阿兰说:“阿兰,你手工好,把伤口用针线缝一下。”
阿兰虽说没见过这阵仗,可胆子也是大,在阿曙的指导下就着灯三下五除二缝好了,在伤口倒上烈酒后,又用老布包了起来。如此折腾一番后,阿曙已是满头大汗,累得摊在床上说不出话来。娟子急坏了,道:“阿曙,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带回的人伤的这么重。”
阿曙灌了一碗水,苦笑道:“江城会战失败了,我们连和大部队走散了,边打边退,连里的兄弟都死的差不多了,这兄弟为了救我,中了敌人的子弹。”
娟子气道:“你,你,这真是有出息了,居然瞒着我们去当兵,好啊好啊,你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可怎么和咱父咱妈交代。”
阿曙有气无力地说:“姐,你就别骂我了,赶紧给我弄点吃的,我吃了睡一觉,我几天没吃没睡了。”
叶启贤道:“阿曙累了,你也就别唠叨了,赶紧盛饭烧水,让他好好歇歇。”
娟子、阿兰赶紧张罗着吃饭、烧水,水还没烧好,吃了饭的阿曙已在板凳上躺着睡着了。
第二天大上午了,阿曙才醒来,起来后不好意思地说“姐,昨天真是太累了,没洗就睡了。不过啊,我们行军打仗这是常有的事,在野外哪有的吃有的洗,活下来就算不错了。”
娟子是既埋怨又心疼,说:“还是家里好吧,你现在还是大本事哦,翅膀硬了,自己敢一个人跑到江城当兵,菩萨保佑,你这活着回来了千万千万不要再想这个事了。”
“那怎么行”
,阿曙急了,说“部队有部队的纪律,打散了我还是要去找主力的。”
叶启贤也劝道说:“阿曙,现在世道乱,家里条件不说好,吃喝的还是有,爸妈只留下你一个儿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办?要是大了想和我们分开住也是可以的,家里的房子也还在,我找人重新修缮一下,再给你娶个亲。”
阿曙道:“姐夫,你和姐对我是我没话说,从小我就是你们带大的,如果我一直在我们村里不出去,什么也没接触到,什么也不想,或许现也就安心在家娶妻生子。可现在不一样了,我念了书,接触到了社会,国家内忧外患,谁又能置身之外呢,你们真不用劝我的,我是务必返回部队的。再说了,我现在呆在家里就是逃兵,让部队晓得是要严重处理的。”
阿曙又恳求道:“床上躺着的兄弟因为我而受伤,我把他托付给你们,若抗战胜利,我回来再报你们的恩情,如若一去不回,还望你们务必珍重,我……”
说到后面,阿曙也哽咽了,启贤默然不语,娟子只能默默垂泪。
在家休养几天后,阿曙在启贤夫妇的陪同下,去父母的坟山烧了香,磕了三个响头后,在坟前伫立良久后,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阿曙走后,启贤夫妇无处安放的心就放在了受伤的战士身上,悉心照顾饮食起居,阿兰自是不用多说,和阿曙从小长大的情分更是让她对这个小战士心存好感,家里的鸡蛋是蒸、煮、煎、炖变着花样的做着补身体。
在闲聊过程中,他们知道他叫阿江,也了解到日军的许多暴行,也就能理解阿曙的“非去不可”
。
休养月余后,阿江腿上的伤好已经差多了,也准备告别离去,走之前诚恳地说道:“没有家里这几个月对我的照顾,我恐怕已经小命难保,我无父无母,四处漂泊,抗战后如能平安归来,我想求娶阿兰,给你们当儿子,侍奉你们,照顾阿兰。要是不能回来,就当我今天的话没有说过,给阿兰找个好婆家,不能耽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