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还在喋喋不休,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惊喜:
“原来你给同学补课这么赚钱啊,你也不早说…你一个小孩子要这些钱干嘛,妈妈帮你保管了啊!”
“等等…妈,那不是…”
余望想去阻拦,却被情绪激动的女人一把推开:“什么不是不是,都放你书包里了还说不是你的钱,骗谁呢?”
余望重心不稳,被推的摔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女人将所有的钱给揣进口袋。
他脑袋嗡嗡的,可能是被推搡时头磕碰到了哪处,思绪化作了绵绵细针,针针都扎进了他的神经,强迫着他思考。
他日常所接触的除了老师同学就只有那两人,而能在他书包里塞这些东西的更不会有别人了。脑海里闪过两人别无二致的容貌,余望只觉头痛的更厉害些了。
所以这算什么,同情费还是嫖资?
无论是哪一种,余望都不想要。如果把这钱收下,他们之间的事就变成了你情我愿的一场交易,他的那些痛苦和惨叫在一张张钞票的掩盖下通通化作了情趣。
而他想要的不过是远离他们。
余望已经顾不得别的什么了,他颤抖着从口袋拿出手机开机,想去问个明白。手机是早就被淘汰了的旧款式,性能和蓄电都不行,卡顿死机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余望好不容易开机,屏幕一亮起却弹出了来自不同人的两条未读消息。
【未读消息】
【牧季青:盒子里的礼物,别忘记带上。】
【牧承宇:给你准备了好东西,明天要是没在你身上看见,就试试看微笑jpg。】
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也就是余望刚睡下的那段时间。
余望坐在地上看着手机的消息有些出神,后知后觉的想通了这一天的遭遇都是为了什么了。
女人拿着钱,步履匆匆的离开了出租屋,门口铁门被猛的关上,发出的响声犹如惊雷震醒了出神的余望。
胸口破皮的地方还在微微刺痛,提醒着他过去的事已经发生,后悔弥补都无济于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到底是谁放的钱。余望定了定心神不再多想,拿起手机给牧季青发了条消息。
【鱼:是你塞的钱吗?】
那边一直没有回应,余望有些头晕,他拿着手机,又以同样的话去问了一遍牧承宇,这次消息来的很快,屏幕几乎是刚关就震动了起来,余望连忙去看,上面的消息映入眼帘,却是来自别人的。
【寻:什么钱?你缺钱吗?】
余望一顿,额头突突的疼,这才发现他将原本要发给牧承宇的信息发给了寻。
他有些慌张的打字想要解释,但对面的消息却来的更快。
【寻:不要和我说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
消息传来,余望的心都像是被手机带着震动了一下,他看着那条消息半响,最后将输入框里的那句没事给删除了,接着一字一句的打下了求助的消息。
【鱼: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会还给你的。】
远在屏幕那端的男人勾起薄唇,像是看见猎物的花豹般;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敲几下,随着消息的送出,一张看不见的捕网也已织成。
【寻:好。】
【要多少?】
余望在看到这两句话后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寻并没有问他要拿着那些钱干什么,不然他也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是说谎还是说自己的妈妈把别人给他的嫖资当成工资拿走了?
无论是哪一种,余望都难以启齿。
可寻却给足了他信任,什么都没有问。
心里在感激的同时,好像也涌上了些别的什么情愫,可余望来不及仔细分辨,说了大概的金额,收到转账后又马不停蹄的发消息给牧承宇,这次他打起精神,没有再出现将消息发给别人的错误。
对面的回复来的也很快,像是知道他会问而刻意在等着似的,但消息却又是否定的。
【牧承宇:是我哥塞的】
余望有些奇怪牧季青为什么不自己承认,但也不在乎到底是谁的钱,他将才到手的钱全数转给了牧承宇。
【鱼:帮我还给牧季青。】
屏幕那端的牧承宇目不转睛的盯着最后的那条消息,目光灼热的几乎要将屏幕给烧穿,甚至连唇边一直弯着的弧度都僵在了脸上。
像是个突然打了败仗的常胜将军般不可置信。
牧季青在这时从浴室走出,他刚洗完澡,发间湿漉漉的发梢还正在往下滴着水,他随手扯过一条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近,在看见牧承宇这幅模样时也有些意外,毕竟还很少有人能让牧承宇吃瘪。
不过他稍微思考了一下便差不多猜到了原因,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为了别的什么理由,反正他问了出来:“怎么,那些钱没送出去吗?”
牧承宇烦躁的抓了几把头发,眉头紧皱着:“他全给退回来了…”
“…不是缺钱吗,这哪是缺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