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大梁吧,玩个够,补一下上次去大梁的遗憾,然后回安邑等候我的消息。
——翟嬋听到这话,蹙眉道:“石颇就是一个糊涂蛋,中条山峡谷洪水那么吓人,大王能不能回来谁也不敢肯定,或许永远就回不来了,他心里怎么就没有犯一点疑呢?”
无忌咧嘴笑道:“但是石颇的心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你……从他的角度来说,他的理由也是无可挑剔的,完全是从关心你的角度说的。”
翟嬋连连摇摇头:“白莹说得对,他是个榆木疙瘩脑袋的人,必须给他提个醒,让他设法派人去中条山峡谷找你爹。这么傻等下去,万一祀夫那边有什么动静,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无忌见她这么说,不由得笑了起来,道:“蒲阪的边军在这次的洪水中也折损了许多人。秦军这次攻蒲阪,边军是守不住的,蒲阪是完蛋了,肯定丢了。
蒲阪关总兵或许已经成了秦军的俘虏。所以,宫廷肯定已经知道蒲阪被秦国占了,没有告诉石颇罢了。
但是,关于姬遫的死活,是没人敢向宫廷报丧的。因为谁也说不清楚大王是死是活。即便有人传到大梁,王宫也不会相信,而是像石颇一样,死等大王回大梁。”
“怎么就没有人向宫廷报告呢?”
无忌的意思是蒲阪已经被秦国人占了么?翟嬋的心又忐忑起来,就怕昭王落入了秦军之手。
“认定吾王龙御归天,必须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否则緈太后怒起来是要杀人的。”
见翟嬋精神恍惚的样子,无忌深感担忧,忙不迭失地补充了一句。
这个事情很重要,现在宫中毕竟是緈太后说了算。
见翟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幽幽地解释了一番:“芈瑕不也逃过一劫了么?照理,他作为目击者是向宫廷报信的最好人选。但是,现在一直没有他回大梁的消息。也就是说,他没有回大梁报信,显然是不辞而别了。或许就是因为手里没有证据没法报信,怕惹祸上身,所以一走了之了。”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鉴于翟嬋目睹昭王被黄水冲走,却依然固执地认为姬遫会回平安归来。她是选择性失明,纯粹的自欺欺人。
他担心长此以往,翟嬋的精神状态会出状况。
他必须设法开导翟嬋接受现实。
他瞅着翟嬋继续道:“石颇没在峡谷,他不是吾王肚子里的蛊虫,感应不了吾王上生的劫难。但是,他会忠实地执行姬遫的旨意坚持屯兵沙海。在等昭王消息期间,我们的安全是有保证的。再说,娘,人家石颇这么体贴你,你应该领情才对。”
听无忌这么说,翟嬋以为无忌察觉了她和石颇之间的暧昧关系,脸红了起来,装着生气的样子从无忌手里夺过信:“你个孩子,这么就这样喜欢损人呢?不要你讲了,我自己看。”
说着拿着信自己看了起来。哪知道一旁的白莹不满了,撇嘴道:“姐,你倒是说呀,别全看到肚子里去,让我知道也高兴高兴。”
“没有了,就这几句话,无忌都给我们讲过了。”
翟嬋无精打采地放下了信。
转念她又有了想法,问道:“无忌,既然是等消息,我们何不去大梁走动走动,与郎逍接上头,好让他儿子做你的老师呢?”
“大梁不是情况不明么?”
无忌瞅着她道:“这个时候贸然地认他儿子做老师,就等于宣告,吾王的小王子回来了。那緈王后岂不又要针对我下手了么?娘,你有把握对付她么?”
她语塞。想了一下,觉得确实不能采取什么行动,还是石颇说得有道理,只能等待姬遫的消息了。但是,窝在沙海确实不是一回事,就去大梁散散心吧。
走前,翟嬋想给石颇家去一封信,打个招呼。无忌很赞同,提议道:“必须明确告诉他,吾王生死不明,凶多吉少,一定要牢牢控制御林军,不见吾王的面军权决不撒手。否则下场悲催……”
翟嬋听了很是忐忑。但是,还是将无忌的话写了上去。然后告诉石颇,她们离开客栈去大梁玩了。但是,会回客栈继续住的,有信还是送到客栈来。
然后,她们租了一辆马车,去了大梁。
原以为大梁戒备森严,到了却是城门大开,城墙上根本就没有军队驻守。
无忌猜测,宫廷朝官都以为姬遫是借着平叛理由游山玩水去了,大梁的祀夫和一干士大夫没了主心骨,束手无策,都在混日子。这么一来,只要姬遫能回大梁,就会按部就班地撤换祀夫的心腹和门生,打击、清理附逆緈濑反叛的家伙,所谓的危局也就解开了。
可是,姬遫还能回王宫么?
芈瑕始终没有消息,是回冠云山达鹤堂修道去了么?他漠视了姬遫的生死,看来是看破红尘,把一切都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