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县尉疾步往翟嬋面前走来,满脸的怒容。
他还没走近,翟嬋已经解开了头上的纱巾,朝他露出了微笑。她认出这个县尉是以前常出入郁郅城翟家喝酒的人,当时是一个衙役,是追求她的人之一。
她跳下了车辕,两个衙役不由分说,立刻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个时候,急匆匆上前的县尉也已经认出了翟嬋,惊得一个趔趄差点摔跤。站定后稳了稳神,朝翟嬋作了一个大诺,刚要开口,翟嬋先笑道:“孟哥,别来无恙?”
他惶惶地笑,非常尴尬,这才觉衙役依然把刀架在翟嬋脖子上,顿时大怒道:“混蛋,谁让你们抄刀的?”
俩衙役喏喏地收刀,退到城门边上去了。
看着衙役沮丧地退到城门下,翟嬋问道:“孟哥。你怎么在这儿?”
“嬋妹妹……我受郡守的命令,召集城里的人准备防守仙池城。”
孟副见翟嬋一脸的心平气和,也就平下心来,很意外看着翟嬋,问道:“你不是进魏国王宫了吗?怎么在这儿啊?”
“嘘……”
翟嬋竖起手指吹了一下,看了一眼城门周边,道:“别乱嚷嚷,泄露了我踪迹。拦我什么事?”
“我……我接到一个女人报告,她是城里客栈的小二,说有个逃犯要出城……”
孟县尉解释道。
忽然他意识到了中计了,额头瞬间支出了细密的汗珠。
翟嬋立刻明白了,愤愤地道:“那个女人是土匪的细作,是进城来刺探消息的,一直盯着我想抢劫我,被我觉,差点被我砍了,她对我是怀恨在心啊。再见到那个女人,直接就杀了,你就是大功一件,义渠朝廷一定会嘉奖你。”
见翟嬋如此的恼怒,孟县尉很是意外。翟嬋以往是个不轻易动怒的人,看来嫁给魏国太子以后脾气大涨啊。
无忌也察觉到了翟嬋口吻中的怒气,担心她会要求孟县尉去抓捕旻蕸。如此,耽误行程不说,很可能给间谍留下害死她们母子的机会。他急了,立刻嚎啕大哭起来。这一哭人让白莹莫名其妙,更让翟嬋心烦意乱。
“是,我懂了,饶不了她。”
哭声也让孟县尉惶恐,他非常痛恨那个让他陷落尴尬的女人。见翟嬋开口就将朝廷挂在嘴上,感觉自己与翟嬋的关系非以往可比,他急忙表示道:“一会我就去搜铺她。跑不了她的。”
“那就好。”
翟嬋沉吟了一会,感觉还是要尽快离开此地为好,于是朝孟县尉笑了一下道:“我就走了。”
孟县尉由于唐突地拦截了翟嬋,心中忐忑,深感自己鲁莽,忍不住堆上笑脸讨好与翟嬋搭讪道:“……嬋妹,你这是要出城么?很危险的。哦,我知道了,你是去与魏遫太子汇合么?”
翟嬋未置是否,看着他问道:“你到这儿是……”
孟县尉恍惚地瞅着翟嬋悄声道:“魏遫太子没有提起么?义渠相国狄艽邀魏国相国魏遫在郁郅郡狩猎,哪想到正碰上子午岭上的土匪下山抢掠,有一千多号人马呐,声势浩大。狄艽担心土匪势头凶猛,会对魏遫的性命形成威胁,下令周边城池召集民众扑杀土匪。”
“我一个妇道人家,关心这个干啥?”
翟嬋不屑地看着他,道:“我不过是游山玩水罢了。”
其实她心中已经非常激动,魏遫出现在义渠,不可能仅仅是来狩猎的,目的一定是来寻找自己和无忌。
“也是。”
孟县尉赞同翟嬋的说法,言语中怀着深深的忧虑,道:“我就是奉郡守李渡的命令来仙池城召集民众,等待参战命令的。这些土匪太猖獗了,全然没有把义渠相国看在眼里,竟然声称要把他绑了做肉票,拿来换白面和美女。太侮辱我们义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