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逍召来了管家韦宝。他来到厅堂,朝郎逍作了一个揖,脸侧向左边,用右眼瞪着郎逍问道:“老爷,有事啊?”
“那个翟嬋有消息了吗?”
郎逍愤愤地问道。
“还没有。”
他沙哑地答到:“也没见她给老爷回信来。我们也不敢擅自上门去找她。不过,面对这么大的喜事,翟嬋不可能不动心,我估计,她应该往大梁赶来了。要是还波澜不惊,我怀疑石颇提供的地址有误,或者她可能早就离开了安邑,根本就没有收到老爷的信……”
“砰”
地一下,没等管家说完,郎逍忍不住愤怒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道:“罢了,一个不识好歹、目光短浅的婊子,不说也罢。你记着,如果翟嬋母子上门,要立刻不露声色地将她们拘禁起来……不,不能傻等着,你立刻派人去安邑,上门去找那个孩子……要活的……包括那个翟嬋,抓起来后带回大梁,统统拘禁在家里。”
韦宝楞了一下:“拘禁在家里?老爷,那可是王子……”
“什么王子啊?”
郎逍很愤怒:“緈太后与士大夫们已经决定立魏圉为太子。现在,那个无忌就是叫花子一个。”
他很失望,魏圉虽然被立为太子。但是他年纪尚小,以后朝堂必定是太后緈氏垂帘听政。所以,他很想将无忌送到緈太后面前博得她欢心,进而讨緈太后另眼相待自己。
只是,郎家与緈太后不熟,与緈太后没有交情,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后宫面见緈太后。他只能先把无忌送到祀夫面前去,祀夫见过昭王小时候的样子,一定会认无忌的。
但是,那可恶的翟嬋竟然不领情,迟迟未露面不说,就像石沉大海,连个气泡都没有冒。
所以,成为帝师之家的美梦已经成为一枕黄粱,他一腔的热血也彻底凉凉了。
对此,他非常郁闷。
昭王迟迟没有回归王宫,看来是凶多吉少,魏圉继位为已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审时度势,他必须调整策略,向魏圉积极献上投名状了。
失望之余,他非常愤恨昭王,恶从胆边生,脑子有了一个疯狂的报复念头:昭王既然放任翟嬋母子流落在外,不让他们回宫,那还留着干什么?去死吧。
“那还费那事干什么?杀了得了。”
听主子这么说,韦宝顿时起了杀心,他的一只眼睛因为无忌没了,这仇不能不报。
“不行。”
郎逍摇摇头,解释道:“太子虽然立了,不过岁数尚小,还不能亲政,以后一定是緈太后垂帘听政。我亲近緈太后的努力虽然失败。但是,亲近魏圉的机会并没有失去。在他亲政前,我要抓住机会与他融洽关系,培养感情。可是,光说恐怕不行,总要有个投名状。我考虑把翟嬋和无忌作为礼物献个魏圉。我相信,太子是明白人,知道这个礼物的分量。”
“诺。”
韦宝笑了,用力地朝郎逍作了一个揖:“老爷,我就去安邑找他,一定给你留个全须全尾的王子——不,小叫花子。”
郎逍笑了,挥挥手道:“不急,等我与太子面谈后再走。”
“诺。”
韦宝应着出了厅堂。
魏圉很低调地成为了太子,搬进了东宫。虽然肩负着监国的重任,却是一个虚职,除了他的老师一如既往地来给他上课、宦官太监陪他玩外,东宫整日里冷冷清清的。
郎逍这天特意来到东宫,他恭恭敬敬地站在魏圉跟前,把要弯成了虾状,一丝不苟地作揖,道:“臣郎逍给吾王请安。”
瞧着眼前这位满头白的老者,魏圉很诧异。他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一个陌生的老头如此隆重地向他见礼,让他感觉来人别有用心。
“老人家,免礼啦。”
他道,上前伸手扶住了郎逍,欲让他直身。
郎逍摇摇头,道:“君臣之礼没有老年人可免一说,不能坏了上尊下卑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