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啦。”
翟嬋一口拒绝了,讪讪地道:“就不给舅舅惹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
毕氏打断了她的话,随即记起刚才毕煌所指责翟嬋的话,她闭嘴了。
“还在生舅舅的气么?”
毕煌冷脸看着翟嬋,瞪起眼睛道:“舅舅还不能说你两句了?舅舅也是担心你……”
看来毕煌是真心要留她们住下,翟嬋犹豫了。
无忌很不乐意住在茶庄里。一方面是不相信毕煌的人品。另一方面,城外土匪踪迹不明,城内义渠义渠军与衙役四处乱窜,万一翟嬋的行踪被举报到衙门,就会如毕煌所说,衙役是一定会抓翟嬋邀功的,一旦出现那样的情况就太糟糕了。人心叵测,连毕煌这样的亲戚都在规避凶险,自己更没必要留在为人熟知的环境,陌生才是最稳妥的地方。想到这里他咿呀呀地叫了起来。
翟嬋有点莫名其妙,瞅着他一脸的懵逼,问道:“宝贝,怎么了呀?”
他还是咿呀呀地叫,随后干脆大哭起来。
无忌哭声很大,传到院子外让邻居听见难免惹下话柄。翟嬋慌了,赶忙从毕煌手里抱过他,絮絮叨叨地哄起了他。
哭声搅得毕煌和毕氏胆颤心惊。
“我们带着无忌,住在舅舅家难免产生动静。”
翟嬋忽然意识到了,摇摇头,道:“我们现在还不能抛头露面,被衙役注意到,牵累舅舅也不妥。这样,我们还是住回客栈……”
“可是眼下人心惶惶的,谁会在客栈住下啊?在客栈会很显眼,衙役也会经常搜查细作,弄不好把你们当细作抓了……”
毕煌锁紧眉头道。
“也是哦。”
翟嬋想了一下,道:“这样,我们以听经讲道的名义住到德道堂去。德道堂是义渠国君听讲道义、参与讲经布道的地方,堂名也是国君题写的,没有人敢到那儿去放肆的。所以,安全没有问题的。晚上没人的时候也可以回来看外婆。”
毕煌松了一口气,频频点头道:“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住在德道堂至少可以见到讲道者和一干听众,翟嬋可以探得消息,总比窝在茶庄里强。无忌默认了,安静下来,不哭了。
翟畅是一名衙役,是一个直爽的人,知恩图报。无忌见翟畅盯着自己看,朝翟畅伸出了双手:“抱……”
毕氏乐了:“哈,知道是舅舅来了哦!行,舅舅抱抱。”
翟畅乐开了怀,把他抱了过去,在他胸口亲吻起来,惹得他咯咯地笑。
翟嬋也笑了。
“好了,被玩得太疯了,晚上会尿床的。”
看他们玩得很疯,毕氏忍不住制止了翟畅。
见翟畅停下,翟嬋问道:“这仗会怎么打?你心里一点数也没有么?”
“唉,自从离开夏季牧场以后,我们兄弟就回郡衙了。幸亏颇哥的关系,和拓哥部下的照顾,他们给我透露了剿匪的大概计划,让我机灵一点。主要点就是各城池在守住城池前提下,出动骑兵出城查找土匪踪迹,并往草州城集结,等确定土匪方位后立刻报告郡守,汇集所有骑兵包围土匪,一举消灭他们。”
“哦。”
翟嬋了翟畅的介绍,心里很失望。各城池自己守住城池,骑兵外出寻敌?然后聚集全部骑兵围攻土匪?但是,谈何容易!土匪号称铁骑一万,彪悍凶狠,没有一万也至少有一千,万一守不住城池怎么办?不要一溃千里哦。心中忐忑,她没有接翟畅的话,默默地陷入了忧虑中。
抬眼,见翟畅默默地盯着自己看,她只能苦笑,说出心存的疑虑,道:“土匪彪悍凶狠,城里义渠军的战斗力根本就不能比,而且郁郅郡一线的城池和百姓入口本来就不多,还要分出一部分骑兵出城查找土匪,这城池还怎么守啊?很悬哦。”
“我听说,这个作战计划姬遫太子拟定的。”
翟畅摇摇头,解释道:“郡守孙勋和石颇也担心兵力不够,分兵会导致各城池被土匪攻破。但是,姬遫坚持自己作战意图,让各城池的骑兵准备完以后就出城,一边寻找土匪踪迹,一边向草州城进。现土匪踪迹叫紧紧咬住,但不要恋战。土匪若追就继续往草州城撤。然后在草州城下消灭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