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真的刚满十八啊?大哥?”
“不是……”
魏迟紧紧跟在他身边,眼瞧着就快走到门口了,“裴予质呢?他怎么不管你?”
“我是他的谁?他管我?”
魏迟一着急,立刻就说:“我看他已经认出你了!”
裴令忽然停下脚步,魏迟也觉自己似乎说错话了,跟着停下,紧紧闭上嘴。
“所以呢?”
裴令问。
魏迟压低了声音,纠结片刻后道:“所以他既然不管你,我管你。你看他,专程把你带过来逗你玩,以前也对你不闻不问的,我可以对你好啊,你一个电话我就追过来了。”
裴令盯了魏迟一会儿,把人盯得眼神飘忽。
随即转身朝门口走去,平静道:“我去旅馆开个房间睡觉,随便你。”
没走两步,魏迟就又跟上来了。
裴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事情引向这个地步。
他知道,如果刚才自己开口要和裴予质一个房间,对方肯定会答应。另一个房间留给沈然和魏迟,刚好还能撮合撮合。
可今天晚上,沈然和裴予质隔着一道墙共度夜晚,他却带着狗皮膏药魏迟来了旅馆。
当然,房间开的两个。
他一进房间就迫不及待地扑向床,鼻尖闻到了被子陈旧的霉味,也不在意,至少终于能闭上眼睛休息片刻。
这一觉又做了乱七八糟的梦,大多数都是小时候,从福利院到高中。但每个片段都跟快进似的,浮光掠影,他完全捕捉不到。
因此醒来之后身心都更加疲惫。
他跪坐在床上,头乱蓬蓬的,窗帘没拉,他呆滞地盯了一会儿,觉得嘴里有点干。
不是想喝水的那种。
他想起了梦里的一个片段,正值学校里的午休时间,这是裴令少数能自由支配的独立活动时间。
裴予质照例去了校长给他准备的单独休息室,裴令则找贺温书,看见对方在空无一人的杂物间里抽烟。
蓝色的半长和漂亮的脸被烟雾挡了一大半,就剩那双眼睛,看起来属于叛逆少年的眼睛,里面装着他和裴予质都碰不到的自由。
裴令厚脸皮地进去,盯着贺温书半晌不说话,把人看得毛,让他有屁就放。
他说想试试是什么味道,贺温书立即就拿远了一点,斜睨着他,表情有点戏谑。
“小屁孩儿滚远点,要是沾上烟味被你哥闻到,你说我们谁会惹上麻烦?”
他那会儿完全不懂,为什么会扯到裴予质。
就摇摇头,道:“他不管我的。”
贺温书盯着他没说话,那眼神似笑非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