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美好动了动唇角,还未说话,甘信吐了口血水,拎起长山治彦的领子:“你他妈有什么好解释的?我都亲眼看到了,你别告诉在酒店抱你的那个女人是你妹!今天这一顿算我替甄美好打的!你挨得也值,懂吗?”
长山治彦只皱着眉头,没做声。
甘信来回瞧他们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底线又一次被突破了,不仅可以不动声色忍受他们在自己身边调情,现在竟可以亲眼观察他们当下的亲密姿态——男人手垂在女人肩膀,女人极其自然地抱着男人的腰。
不禁苦笑,不置一词,便转身走了。
甄美好第一次开这种加长车,既紧张又笨拙,额头都是汗,长山治彦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停车,打电话叫司机和保镖赶来。
车子刚刚行驶出小区,有人来接应,甄美好下车,让司机将开到最近的医院,长山治彦摇手,用日语说直接回他这些天的下榻酒店。
甄美好不同意也没办法,总不能撂下他自己回去,整个下午和晚上她都处于极度的焦虑和不安,这时爆发出来。
她指了指身旁两个高头大马的保镖,问长山治彦:“你有保镖,却要挨这顿打?”
长山治彦递给她一个医药箱,示意她帮他给伤口上药:“如果我当下真的叫来保镖,你恐怕倒不会答应了,现在更不可能坐在我的车上。”
甄美好笑了笑,她还是第一次见过长山治彦城府颇深的模样,确实,如果受伤的是甘信,她此刻肯定是站在甘信那边,说不定也在为他的伤口上药。
“甘信的话是真的吗?”
甄美好用棉棒蘸了双氧水,轻涂他眼角和额头的患处,长山治彦眨了下眼,应激地向后一缩,甄美好收回手,等着他的回答,虽然,她似乎没有一个合适的立场和资格去追究。
“是。他说的真的。”
长山治彦蹙了蹙眉,语气淡淡,却扼住她的手腕,“美好,但是我们之间没什么……我没想到她会追到这里来。”
甄美好没挣扎,异常平和:“是你的秘书吧?其实我早就感觉到她喜欢你。女人的直觉很准。”
长山治彦自从和甄美好认识以来,就倾心她从不给人压力的相处方式,所以,即便他之后表白暗示过多少次,她都未动摇过,他也从不逼迫,静静等她回心转意。
他矛盾过,更受过无数诱惑,可他也有一种类似女性敏感的第六感——她总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女人,现在的过渡期他必须严守,不然未来必定后悔莫及。
但现在看来,似乎停滞不前的关系和她对甘信的留恋,正在让他们渐行渐远……他若再坐以待毙,必定输得一败涂地。
“那,你女人的直觉,也一定察觉得到,我并不爱她,而她,更不会做我的妻子。”
甄美好抬眸望向他:“但是,当她说爱你的时候,你也动摇过,对么?”
长山治彦不做声,就是在甄美好仓促回来东京接走甘愿的那一晚,他一时寂寞难纾,去以前常光顾的夜店消遣,偶遇他的秘书,不,应当是从前的秘书,之后,自然而然地滚到床上,差点办了事……但,当他清醒过来以后,便夺门而出,第二天调她去另外的部门任职,尽量远离自己。他当然明了,就算这一时痛快发泄了,他也不可能同他的秘书发展有结果的恋情,不过是一夜成年男女的身体交易,各取所需罢了,奈何对方竟痴缠起来,虽让他颇为不耐,但那份温存,却让鲜少有这么长的恋爱真空期的长山治彦,难以了断拒绝。
“治彦,其实我并没资格质问你,因为事实上,我并没有答应或者允诺过你什么,就算你交了女朋友,我也没权利指责你,你完全有你的自由,不受我的任何干涉……你不该为了我,情愿被甘信打成这样。”
她这话已经礼貌是礼貌,反面来看,着实绝情,饶是长山治彦这样绅士的男人,也笑得晦暗不明:“你的意思是,我连挨顿打的身份都没有吗?”
“我不想再伤害你,治彦……我想,你应该找个值得你爱的人去爱,值得你娶的人,做你的妻子。”
长山治彦终于垂眸,对上她的眼睛,淡淡说:“美好,接着上药吧,好吗?我明天要回东京了。”
长山治彦离开后的半个月,宋莱莱都没在甄美好面前提起过他,这让甄美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也许是她最近和安家父母忙着筹备甄美丽和安醒邦的婚事,把她这边暂且忽略了。
那晚之后,甄美好甚少直接去甘信家,仿佛那里是有去无回的盘丝洞,里面有个难缠的……公的蜘蛛精。
甘有志和刘云却恰恰相反,有了宝贝孙子这个念想,隔三差五就要来一趟,做些好吃的,给孙子洗洗衣服,洗洗澡,顺道给甘信收拾房子,忙得不亦乐乎,甚至提议她干脆申请提早两年退休,过来帮忙照顾。
甘信立刻反驳:“妈,我还想娶老婆呢,您能不总再我家里晃悠做电灯泡吗?”
刘云扭他耳朵:“你还记得这茬?!快把美好追回来啊!”
甘信明知,长山治彦走后已经许久,甄美好那厢还是没什么动静是个好的讯号,就差他开口亲自问,她是不是已经拒绝日本人求婚了,老天爷就给他创造了个机会。
那日在电视台,甘信正和桑泥、易卓南修改和讨论新节目第一期的脚本,就听外面有刺耳的救护车嗡鸣。
桑泥的八卦精神立现,跑出去一探究竟,易卓南脸色沉沉,把脚本一摔,很认真的问甘信:“这人是不是有多动症、还有注意力难以集中三个小时以上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