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信说要顺路送甄美好上班,让她报个地址。
甄美好迟疑了片刻:“送我到公寓吧,我想休息。”
甘信没多嘴问她为什么这么累,只兀自开车,忍到路程一半,恰好遇到一个红灯,他食指敲着方向盘,望向窗外:“那位长山会长病情很严重?搞的你这么累?”
没听到她的回答,甘信心里一空,“你现在都懒的敷衍我了,是吧?嗯——”
转过头,正要发作,却见甄美好已经歪在副驾驶上睡着了,她的姿态很放松,脸色疲倦,白皙的侧颈连着笔直的锁骨,成为一道优美的弧度,在他眼前恣意袒。露。
甘信不觉伸出手,快触碰到她的时候又猛然缩回,因为甄美好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睛。
“咳咳——”
甘信徒劳狡辩,“你这儿,刚才,有根头发。”
甄美好配合着低头找了一下,一抬眸子,撞上一双深沉而迷蒙的眼。
他盯着她,炽热而危险,一寸寸凑过来,向她颈间陡然一吹。
她不争气地轻颤,下意识缩肩膀,脸颊也翻出粉红的晕,得到的却是那人痞痞的坏笑:“甭找了,没了——”
这一来,甘信的心情忽然变特别好,就连桑泥约他见一见新制作人的事,他也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
十点,那位桑泥口中的“大咖”
准时来到会议室,推门进来,甘信轻飘飘地出了口气,竟然是许久未见的易卓南。
甘信起身,径直走向他,易卓南难得笑了下,两人互打了一下手,才握在一起,稔熟地打招呼。
桑泥惊讶得长大嘴巴:“你们认识?”
甘信没理她,问易卓南:“你考虑清楚了,确定要担任这个半死不活的节目的制作人?”
没进电视台之前,甘信曾和易卓南一起合作过,易卓南自己有个规模不小的制作公司,节目卖的也相当不错,所以他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跑来这里?就算桑泥的舅舅是副台长,也未必愿意花重金请易卓南来拯救一个快下台的节目,若是那样,不如重新制作一个算了。
桑泥撇撇嘴:“甘道夫,你别忘了,你也将是这个半死不活的节目的编导。”
易卓南这人的性格有点独特,在圈里的口碑呈现两极分化状态,要么是觉得他一天到晚黑着张脸,清高自傲,目中无人,要么觉的这正是他个人魅力的所在点,被迷得不成样子。
他看了眼桑泥,直言道:“听说这位主持人如果没有了这个节目可能后半年都没有工作接,于是,我受人之托,就过来帮忙了。没想到你居然也在,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而显然,此时的桑泥对他的感觉应该属于前者——糟糕透顶。
这个理由好笑又牵强,甘信知道他定是有一个别的不可说的原因。
是不是每个人心底深处都有个秘密,让他们蒙着双眼不顾一切,默然前行。
上午三人开了个小会,提出各自不同的看法,下午桑泥去录影,甘信和易卓南继续就整改方向交流。
快到四点,甘信接到了幼儿园老师的电话。
“甘先生吗?您赶快到幼儿园一趟吧,甘意把一个小朋友的鼻子打伤了。”
☆、
甄美好舟车劳顿,在公寓里睡了大半日,才赶回到赤山别墅陪昨晚刚被她接回来的甘愿,就被甘意的幼儿园老师通知过去一趟,说,本来是甘意和小朋友起了冲突,还出手打人,现在是甘先生和小朋友的家长沟通不良,各不相让,场面十分混乱,让她赶紧来劝劝她先生。
甄美好揉着太阳穴,头痛非常,甘意这才第一天上幼儿园就……
甘愿拉她的衣角:“妈妈……是意意吗?我想跟他说话,好不好……”
甄美好放下手机,为难说:“愿愿,不是……不是意意。”
甘愿失落地垂头,撅着嘴,默默地爬到床上,钻进被子里,缩着身子假装睡觉。
甄美好怔愣,不知所措起来,她和甄美丽也是双胞胎,能够体会到小时候分别之后那种不安和怅然若失的感觉,而且……这段日子她照顾甘意的时候比较久,甘愿则由甄美丽带,本就敏感的甘愿有这种反应也似乎理所应当。
甄美好来到窗前,掀开他的被子,摸着他的耳朵柔声唤:“愿愿,等妈妈一会儿,就一会儿!”
甘愿抬起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看着她,似乎有好多话要说,最后缓缓点头:“嗯。唔……你要记得哦。”
甄美好连声答应,一边亲他的脸蛋,一边搔他胳肢窝。
甘愿最怕痒,不会儿就在床上打着滚甜甜大笑起来,她心里却苦,被对这个小生命的愧疚堵得寸步难行。
甄美丽推门进来,若有所思,也不出声,甄美好抱着甘愿,动作一停,叫了她好几声,甄美丽才“啊?”
地反应过来。
甄美好不放心问:“妈跟你又说什么?”
甄美丽挠了挠头,觉得这个问题实在难以启齿。
甘愿摇着妈妈的胳膊说:“姥姥可能是让美丽妈妈去相亲。”
甄美丽脸颊泛热,看着他俩,点点头。
甄美好被宋莱莱层出不穷的各种主意简直要搞疯了,前几天是她,这几天又轮到甄美丽。
“美丽,你是你,妈妈是妈妈,你不用总是对她言听计从。不喜欢去相亲,不去就好了。”
“妈是为了我着想,我知道……唔,她听说过两天金汉斯有个什么百人相亲大会,已经替我报了名了,让我去参加……”
甄美好倒抽口气:“百人……百人相亲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