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倦枝眉一蹩,红唇半启,舌尖一闪而过,一个字儿就裹着湿润的酒气吐了出来:“滚。”
竟是半点没注意到自己脸上已经烧起了酒红,那双本就含着秋波的眼睛此时更是滟涟,若有若无睨人简直能把人骨头都瞧得酥麻,魂儿都要被勾走——实打实的美人狐。
其实他平时也没那么坏脾气,这次正巧是男人撞上了他醉酒后发酒疯脾气,哪怕是阎王来了这么闹他都得挨他一巴掌。
男人被他一睨,浑身骨头都软了,只有下面是硬了——
“别骂了知知……”
爽到了。
他伸手想遮掩狼狈,却被坐在驾驶座的人水凌凌的眼睛一扫,黑皮鞋毫不客气的踩上他跪在地上的大腿的大腿根,轻蔑鄙夷的反骨:“脏死了,贱狗。”
他或许永远不知道,自己高高在上坐在驾驶座,轻蔑的垂眼,长发轻轻柔柔的散落至腰间,一些垂在胸前的发丝还勾着身上裹着的肮脏贱狗的大衣,主人却半点不买账,反而用黑皮鞋踩着半跪的人的大腿轻撵,润红的唇轻飘飘的吐出几个脏字儿时的姿态,到底有招人——
“呃……”
男人哼了声,伸手想攥住那人乱动的脚尖,却被坚硬的皮鞋尖毫不留情的踹上了结实腹肌:
“我准你动了吗?”
白倦枝发酒疯时恶劣极了,几乎下一秒就准备把某个明显的玩意儿踩下去,要不是a1在脑子里疯狂尖叫制止,然后火速自费解酒药和助眠药让宿主吃下去,不然可能就真让男人爽到了。
心甘情愿被踩的男人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原本还在生气的人忽的沉沉睡了过去,腿上的力道都轻了。
他静默的保持着姿势等待,直到确定那人睡熟了,才缓慢不舍的把他的脚从腿上挪下来,直起身,把人温柔又妥帖的抱起来,上了自己开来的大奔,让一直待在车上的其中一个助理开车跟着,才下了隔音板。
独立私人的小空间内,他伏在怀中人的耳边,压抑又虔诚:
“你到底喜欢什么呢……”
【a1你叫完了没?吵死了。】忍受了十分钟破音发癫尖叫爬行大笑的白倦枝终于忍无可忍,一手给a1调了静音模式,手动冷静。
a1:【…………】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抑郁的机械球五彩斑斓的变着色儿,最后垂头丧气的从天花板直愣愣摔到地面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倒是把自己撞出声了,语气悲凉,生无可恋又有气无力的嘀嘀咕咕安慰自己:
【算了没事,也算是好消息,我在消化完备用芯片之后系统自动结算,现在那23……三个攻的好感值都已经接近满格,只除了那个最后出场的攻,他的好感只过半。】
白倦枝懒洋洋的应了声,不感兴趣的回头自个儿打单机游戏去了——a1的助眠药药效不错,身体现在还醒不来。
等再醒来,时间已经跳到了第二天下午。
压根没醒多少酒的白倦枝被夏雁一把从床上拽起,拉到之前和男友一起住的出租屋里收拾东西。
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就发现除了一条拼夕夕99包邮送两条的手链是那男的买的外,其他的包括房租水电全是夏雁一人买单——实打实的软饭硬吃凤凰男。
夏雁的脸色比榴莲还臭,等到收拾完垃圾丢掉,取消续约出租后,竟然难得轻松的露出点笑,轻快像是回到了两人高中的时候。
【看来那个“恋爱脑抑制剂”
还有点用。】白倦枝没骨头似的软倚在墙上,眼睛盯着夏雁转,倒也终于有了点欣慰感。
可能是真的解开了裹着大脑的布,夏雁一连一个多月都把自己忙成旋转陀螺补以前落下的、没争取的工作,让借着系统观察药效过后的夏雁的反应的白倦枝很满意,决定买点甜品给他,顺便趁周五约他去玩。
无所事事的酒吧老板如是想。
轻车熟路开车到了夏雁工作的公司楼下,白倦枝运气好,刚巧碰上个空位,没多久就停好了车,腿一迈门一关,长发柔顺散落,有几绺头发还垂在胸前勾着印着黑色猫猫头的休闲衬衫,整个人长腿细腰气质佳,直勾的一路人走过了还扭着头来瞧他。
到了夏雁公司楼下,白倦枝看着表眉一挑,估摸着还得有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的在楼下放的沙发上坐下。
他正无聊的戳着微信跳一跳玩,在醉酒后就一直装死的系统却突然“哔哔”
了两声,拖着诈尸一样的机械音生无可恋:【号即将到达公司门口。】
白倦枝手上动作一顿,目光略微扭向光洁玻璃外那辆死板黑色商务车,就见一人推开车门,长腿一迈,熟悉的让他就算是隔三百米都能认出来——
他的第一任,江行致,彻头彻尾的校园高冷学霸男神。
……刚下车的江行致理了理袖口,确保身上整齐干净的像挂在商场门口假人身上的衣服才住了手——惯性动作了。
他一下车就看见了坐在贴着大门口沙发上的白倦枝,一如既往,黑色长发带了点卷翘,随着他荡着的脚尖一晃一晃的撩着被玻璃阻碍的阳光,垂着头,漫不经心的拖着下巴在手机上一点一点的。
在玩跳一跳。
江行致冷静的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正要目不斜视的撇开目光,就看见他似乎瞥见了什么人,随手就把手机揣进兜里,红唇荡出点笑意,热情的就这么贴了上去,一把搂住了某个人。
是拥抱耳语的动作,很熟悉。江行致没想想的,但那画面就像是放电影一样,p2080超高清的在他脑子里播出:
空荡荡的教室,风扇嘎吱嘎吱转着,窗帘半遮着滚烫的中午的大太阳,唇齿间交缠的香草冰淇淋味,耳边似哭似喘的闷声,火热的把凉风都烫成了水。
如今画面重新上演,只不过主角变成了另一个人,而他,只是个路人。
“……”
江行致漠然收回视线,手不自觉垂下,裸露出几个弯弯的红印。
而那头和夏雁咬耳朵嘀嘀咕咕完晚上出去玩的白倦枝弯着眉眼,朝往回走的夏雁招了招手,脸上的笑难得带了些坏坏的诱。
一回到家白倦枝就一下把自己埋进松软的被子里,反正给号找了不痛快后他痛快了很多,以至于在接到损友顾熙电话时都带了点笑:“怎么?那老头又搞什么了?”
“老头?”
那头懒懒散散的含糊男声传来一声哼笑,一阵键盘的敲击声后,白倦枝手机一震:“自己看看呗……是那号找你呢,你今天撞见他了,少爷?”
“显而易见好吗,”
白倦枝支着身子,修长的手指卷了卷垂落在脸侧的长发,无所谓道:“拦着他就行,反正不止他一个找我。”